用笔写下一堆数字,肉眼看起来不过是觉得冗长,产生视觉疲劳;但当这些冗繁的数字显示在银行的余额清单上,那是一种提心吊胆的恐惧,由心而发。
苏浅背上生寒栗,害怕的要死。
顺利的向严清哲借到钱,她倒是舒了一口气,佳佳的燃眉之急算是解了。苏浅起初没怎么注意,那银行的营业员先是惊诧的看着自己的电脑屏幕,在惊疑的看看自己,又再次紧盯着电脑屏幕,来回往复了几遍,惊恐的脸像是个抓住小偷的监控器,盯得自己此时不是在转账,而是在诈骗一般。随即,那营业员一言不语的把自己晾在柜台,跑进里面的办公室,不知道干什么,苏浅的心也是咯噔一下,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一下子全身都紧张起来了。
片刻之后,一个微胖的男子,好像是他们营业部的经理,急冲冲的领着那个营业员,满脸皆是蜜笑,过来就是点头哈腰的热情招呼,盛情难却得将自己请进了贵宾室,与先前的怀疑那是180°的大转弯,又是看茶上甜品,又是赔笑谄媚的,嘘寒问暖的客套起来。苏浅略略的知道,严清哲给自己的是一张金卡,一张卡而已,又不是纯金做的,也没太在意;此时面对银行的这番阵仗,苏浅才有所感悟,原来一张金卡,竟有这么多名堂!竟成了人高低贵贱的身份证,把人化成了三六九等。
银行经理陪着热脸,一直和苏浅热络着,生怕有半点怠慢,不停的询问自己对银行的服务有什么要求,有什么建议,更多还是资金管理的意向。经理都笑成了西天弥勒,为难你了胖子,苏浅不禁嗤笑,钱又不是我的,我哪能说了算。回想起自己以前到银行存取款的光景,像他们之流的银行主管何曾将她们这些小老百姓放在眼里,招呼也是清汤寡水的味淡,苏浅不得不说,钱真不是个好东西,能扭曲人的人格心灵。
短短的一分钟,转账办好了,不过经理的穷追猛问也是没停过,这点上勾起了苏浅的好奇,这金卡上到底有多少钱,值得他们劳师动众的伺候起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营业员毕恭毕敬的将金卡、自己的存折还有清单一并呈到自己面前,只差没双膝跪地的谦卑了。
苏浅一口热茶还未来得及吞下,眼睛无意的过了一下清单的账目,一串数字差点没把自己呛晕过去!急急咽下口中烫喉的茶水,烫的心尖子都在作痛;仔仔细细的再把上面的数字默读了几遍,确信自己学过数学,是九位数没错!苏浅惊异的看着周遭一堆赔笑的经理和营业员,恍然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又再一次实打实的仔细审视一遍,手心都在直冒冷汗,自己现在可是身怀过亿钱的金主!严清哲,你是不是疯了,这是亿,不是一块两块!
银行突然变的可怕起来,苏浅再也坐不住了,抓起包就冲出银行,一堆银行职员也是慌成一团,苏浅假装听不到这一切,不顾一切的加快步子,将自己淹没在人群中。
严清哲一宿都没合眼了,趁着发型师做头发空闲,靠在软椅上打起盹来,暂时缓缓自己的疲乏;明星,就是一个靠身体脸蛋吃饭的行当,黑白颠倒,秩序混乱的生活,早就习以为常了。
化妆台上的手机悠扬的鸣唱起来,浅睡中的严清哲困乏的睁开眼睛,微微发红;不喜这不挑时辰的电话,双眉间的川字紧缩,发型师也是心里咯噔,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口,大约摸过严清哲的脾气,对方肯定是被骂得狗血淋头。
一个嘴角的微笑,发型师看得不真切,意料之中的发难变成了意外;事事都有例外,严清哲轻扬大手,发型师很自觉的退出了化妆间,叹谓着,阴晴大帝,原来也有柔情的一面。
“很意外,你居然没逃跑,还主动给我打电话。”
苏浅拿着电话,手心里紧拽着金卡,心里七上八下的茫然,他还有闲情逸致跟自己调侃。
“你真是个疯子!”
疯子,神经病,蛮子,最近苏浅频频涉用“夸奖”自己,估摸着没几次,她还会给自己套上一个“bt”。都说自己的脾气不好,严清哲总感觉苏浅最近比他还要容易动怒,女人是不是都有青春更年期?不管自己是软话或恶语,她都能找到点,逼得自己和她火拼一通,苏浅,我们就不能像个正常人打打电话,说说小情话吗?疲倦和无语袭来,严清哲顿时感觉自己身心俱疲。
“如果你是来找我吵架的,浅浅,对不起,我今天没心情,赶了一宿的广告,有什么事情,等我忙完了再给你电话,我要开工了。”
这一次,他主动挂了电话,一场争端无疾而终。苏浅一个人坐在公园湖边的长椅上,慢慢从自己的先前的惊恐中跳出来细想刚才的对话,他的轻言细语,他的倦怠,渐渐滋长在自己的心中,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何时开始,理智的自己成了他们反目的怂恿者,无形无觉中把一件本来简单的事情弄得复复杂杂。
可进而想到自己手中拽捏的金卡,无论是在冷静的人,任他此刻也简单不起来,严清哲,你的世界就是这样子的?随随便便的一个幸手,足以压死一堆人。
她在极力的平静自己,另一头的严清哲也在自省着,清楚感觉自己心中的变化,痛楚如渐开的血花,生立于心房之中,口中曾经的公平与不公平,原来自己遗忘了好久,连他这样高傲的人,都在自己无意识的蛮横中,服软了;苏浅,你真真了不得了。
捏死你的心都有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