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呵,沒有想到啊!我杜弓竟落得如此下场……”
凄凉沙哑的声音,自那道枯瘪的身形出响起,这人竟然是杜弓,他竟然沒有死在童进最为恐怖的手段之下。
童进面无表情,对于眼前之人他并无丝毫同情,但同样沒有任何的仇恨之意。
“看在你沒有伤害芊芊,我不杀你,你,走吧。”童进冰冷声音响起。
远处地面上的万千莫一愣,显然沒有想到童进会有此举,但嘴巴动了动,却沒有说出任何话來。
“呵呵呵呵,小子,你这是可怜老夫吗?告诉你,若非我吞噬掉罹难之体后,不知道为何偏偏对那女子下不去收,否则老夫定要将你一干人全部斩灭。”
杜弓非但不领情,反而用那双浑浊的双目死死瞪着对面的青年人。
“放心,我已经不求活下去,临死前我只想知道,阴阳异体与罹难之体同时天纵之体,你的修为明明不及我,究竟用了何等秘法,罹难之体此时又被你怎样了。”
童进负手,踏空而行上前两步:“这些对你已经不重要了。”
“枉我一世称雄,最终却是死在一个乳臭味干的小辈手中,不甘啊!唉!”杜弓抬头望天,嘶喊一声,旋即右掌重重拍击在自己脑门,那本就枯瘪的脑袋登时爆裂,红的白的四下飞溅……
“唉……”一道沉重的叹息自万千莫口中发出。
一代魔头,就此彻底湮灭。
……
待童进自半空洒然飘落,万千莫激动上前紧紧握住其手,半天说不出话來。
不知为何,他感觉童进在这一刻发生了什么变化,但又具体说不出究竟是哪里改变了;暗暗摇摇头,或许此次杜弓之事对自己造成太多困扰和冲击,扰乱了心经罢。
“进儿,你还好吧。”
童进双目深邃,嘴角似翘非翘:“无妨。”旋即露出些许挣扎之色,终是叹道:“我此时忽然有些体会到我先祖的觉悟了。”
万千莫一愣:“此话怎讲。”
“昔日先祖舍我童家而顾天下大义,为保天下而留邪派一脉,今时今日來看,虽不能说是万全之策,却也当真成功了……”
“那杜弓,真的形神俱灭了,可是罹难之体呢?”万千莫虽然不能完全听明白童进所言,但其中意思却也猜出七八分。
童进摇摇头,转念一愣,惊讶的的表情袭上面容:“这,这怎么可能。”
“怎么了进儿。”
“我刚刚竟然感受到,在我体内有罹难之体的气息,虽然隐藏的极深,但绝对不会有错。”
“什么。”万千莫惊到。
童进面色凝重,低头不语,双手泛着淡淡的蓝色光晕,捧于丹田处,其上温润的玄阴之气徐徐流淌,继而纳入丹田,好似在探寻一般。
半晌,童进张开双目,长吸口气,旋即重重呼出,双手上的玄阴之气散去。
“太奇怪了,罹难之力竟然转移进我的体内,虽然其受创后变弱了很多,被阴阳之力死死压制,但真不知道是何时进入我的体内。”童进面色阴沉,似乎很是苦恼。
万千莫苦笑一声:“连身赋罹难之体的杜弓你都能对付,更何况此时还在你的体内。”
童进耸耸肩:“根据我先祖遗留的讯息來看,这也不是坏事,只要我还活在世间,罹难之体想來便不会获得新生。”
“对了进儿,你可打探出杜弓为何要掳走芊芊丫头。”
童进点点头:“虽然他自己都未曾得知,但或许我已经猜到了大概,这杜弓之所以选择将芊芊带走,其实与他无关,而是与这罹难之体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难道说……”
童进点点头:“不错,身赋罹难之体的司空娇和芊芊乃是孪生姐妹,杜弓利用秘法融合罹难之力,却沒有想到同胎而生的芊芊与这罹难之力有着微妙的感应,所以他并非不想杀掉芊芊,而是罹难之力在抗拒罢了。”
万千莫颔首捋须:“这样想來,一切就都说得通了,其实之前我还在担心,此事是否与守魂阁有关,要对我高原下手,看來倒是我多想了。”
童进眺望远方:“也不知南方战况如何了,祝邪挑起天下正邪两派的纷争,此人正是我先祖口中的叛正从邪的一类人,由此來说,先祖失败了。”
万千莫笑笑:“世间之事本就不是一个人可以决定的,哪怕这人是飞升仙界的童枭也不可能,他只是为后世正派留下了一个定海神针,而这个关键的定海神针便是你,进儿。”
童进摇头失笑:“太师傅莫要如此说,童进只想安安稳稳生活,只要邪派不犯我,我何必与他们计较许多,先祖有一句话我是赞同的,世间本无正邪,无非是世间中人对立而生罢了。”
“往往能力越大,随之而來的责任亦是越大,很多时候并非你想躲便可躲过的,嚯嚯嚯嚯……进儿呐,先不要想那么多了,你大战有功,走,我们先回毒门。”
万千莫朗笑一声,带头朝着來时的深潭而去,司空宏、巴寻、石妇人与司空芊芊还在那处等待。
……
当夜,毒门中,灯火照得童进房内如同白昼,干净的大床上司空芊芊呼吸均匀,突然长长睫毛一颤,缓缓张开。
入目便是童进那张俊朗的面孔,这让司空芊芊甚至有种做梦的感觉。
“童,童进……”
正在给其以玄阴之力恢复身体的童进双手一抖,脸上露出浓浓喜色:“芊芊。”
数道身形闻声而來,首当其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