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元所忧心的自然不是莫云生,小狐妖虽然到最后舍却了自己而投奔莫云生求一个安稳过活,到底是多年交情,眼见金光洞对莫云生善恶之意未知,连带的便有些慨叹小狐妖的命运真是多舛不济。
那位长者见到木元脸上的忧色也只道他是见到眼下情境而为莫云生所发,便对木元有了几分善意跟欣赏,殊不知木元跟莫云生还是对头,当下目光也变得柔和,很有一种前辈对晚辈的关怀,“莫要太过担心,只是想问你一句,最后见到云生是在哪里?”
木元心里立时明白过来,先前还只道是莫云生犯了错而被金光洞处罚,且这错多半还不小,如今看来竟是连金光洞都没回,自己这一趟岂不白白跑了,天大地大,想要寻出他来岂不是大海捞针,当下就思忖着还是要在这几人嘴里套出些有用的讯息来,故作讶然问道,“难道他没回金光洞?”随即便回想过往,好大一会儿才道,“最后见他是四年前,在上清界。当时他已然要说回门派,便是今日我正巧有事寻他便赶来,莫非……”
“四年前?”
长者喃喃自语,他背后的两个中年人一直冰冷着的脸也舒缓下来,虽不似春河解冻般让人心悦,终究好看了几分。
“是他出了什么事么?”
木元又作惶急之态,霍然站起。
于是慈祥长者对木元的好感更甚,微微一笑摆了摆手。“还未请教?”
木元释放出丝缕太极图的气息,当下道。“晚辈是太清玄都弟子,说起来还是百多年前来此界时,跟云生兄一见如故,私交甚好,素日里也有些来往,却没想到……”
慈祥长者跟那两个中年人神色间竟而有喜意,直让木元感叹果然玉清界之人眼界高傲,重视出身。只听老者道,“贤侄莫慌,云生倒也无事,但确实也是出了一些事情,而且让我们金光洞也不好光明正大的插手,所以有些为难。今日听闻有人来寻云生,老朽还以为与他最近之事有关这才下来看看。也是一场缘法,否则岂不错失了贤侄这样杰出的俊彦。”
木元苦笑着摇头。
慈祥长者面色一端,先是叹了口气,接着道,“也是最近从上清界传来的消息,云生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故。纠集了一群邪魔外道,竟而学着那些不成器的邪祟占山为王,跟上清界的许多门派冲突不断,以至于让上清界把消息传到了我们这里来。这不是,本门刚刚遣出执法的弟子去寻云生问个明白。唉……”
“哦?竟有这样事?云生兄可不是这样的性子,莫非是被什么人蛊惑了才作出这样糊涂事来?”木元故作震惊。心里却也着实震惊,甚至于他多半猜到了莫云生到底发生了什么。
黑袍人!
一定是黑袍人搞的鬼!
木元在殿中来回踱步,装作很焦急莫云生,其实是忧心小狐妖,当下道,“既是如此,就不麻烦前辈了,我得赶往上清界去看个明白。”
慈祥长者捻须微笑,暗叹云生交了个不错的朋友,却又嘱咐道,“那贤侄可要小心,据说云生变得古怪,法力较之原来也不可同日而语,你先要小心自身再图求救人。”
木元抱了抱拳,“烦您挂心,晚辈一定会小心的。”
当下朝着三人行礼,出得大殿后晃身就消失在了门口。
“师叔,为什么要把这事儿告诉他一个外人?”待木元消失后,那两个面色冰冷的中年道人中的一个向面带慈祥的长者问道。
皓发白须的长者笑道,“你没看到他身上透露的气息么,那可是正宗的玄都传承啊,而且此人在玄都的地位只怕还不低。”
“那又如何?”
长者叹了口气,指着问话的那人道,“你呀,就是太缺乏大局观。你也不想想,云生在上清界这一番乱来如果有此人插手岂不减少许多麻烦?”
另一个一言不发的中年人忽然道,“师叔的意思是?”
面带慈祥的长者道,“玉清上清本就不睦,若是这次上清界以此而籍口,我们不免在道理上落人口实。但若是让太清界也插足进来情况就不同了,至少让上清界那群人不能太过分,让他们以为咱们两界联手便不敢太过嚣张了……”
两人眼神一亮,就连冷冰冰的煞气都在瞬间减弱了许多。
慈祥长者叹了口气道,“世事多磨,并非都是打打杀杀,借力使力也是一门必备的学问。所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不单单是修行上可以借来运用,世事洞明皆学问,久而久之你们就明白了。”
两人一副受教的模样。
…………
从一开始木元就对那位慈祥长者的坦诚相告有着戒心,多半也猜到了对方的意图,而这意图其实也并不需瞒人。若是自己跟莫云生真的私交颇厚,就算洞悉了对方的意图也会去做。而若只是交情了了就算不知道对方另有所图也不会插手这样的事情。
自己确实关心,但关心的并不是莫云生。而更重要的是,自己并非出身太清,那老者想要借势压人的想法就不免落空。
对于三界木元并无刻善恶之别,无所谓对哪个世界更有好感,当然也就称不上刻意的想要去帮哪一方又去恶心哪一方,更多时候还是一时喜恶,谁招惹的自己最厉害就跟哪一方对着干。
而至于黑袍人的一系列诡异行动,如鼓动海族动乱,攻击太清城池,而今莫云生的祸乱多半也是因为这样的缘故引起。对方到底什么意图什么打算木元也没有兴趣弄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