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的杀身之祸和今日的情况让陈少白恍悟,他现在终于明白,原来自己所谓的隐居于野不过是对责任的逃避,想要得到真正的幸福,就必须要拥有绝对的力量。
拥有能将一切变数都掌控在手中的力量。
所幸有气疗术相助,他还没死,小苗也没有被恶人糟蹋。
“幸好,现在醒悟的还不算晚。”
陈少白忽然感激起了那冥冥之中的命运,感激它用一种没有太大代价的方式点醒自己,他拍了拍苗语琴的头,温声细语道:“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熊英杰不是傻子,自然不会傻乎乎的站在这间矮小的泥瓦房里等待,等陈少白和苗语琴你侬我侬完毕,他早已在屋外等候多时。
陈少白提着厚背斩骨刀出门时,门外已经腾出了一大片空地,熊英杰抱着缺了一条手臂的严三,状若发情的棕熊,双目赤红。
这时,陈少白才算真正看清楚对方的模样。
熊英杰身高九尺,即便是放在前世国际篮球队,也是鹤立鸡群的存在,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配合上为了遮盖瞎眼而戴上的黑色眼罩,一股狰狞荒蛮的气息直扑面而来,令人窒息。…。
与他相比,刚到束发之龄、正在发育中的陈少白显得如同孩提一般娇弱了。
不过,这名“孩童”现在手里正提着一把沾满人类鲜血的斩骨刀。
“这件事,你必须要给我一个交代。”
熊英杰抢在陈少白之前发话了,右手搭在腰侧的剑柄上蓄势待发,独眼视线在昏迷的严三身上和陈少白扫过,他的意思很是明确——要么陪汤药费,要么准备断臂赔偿。
陈少白明白,像熊英杰这种地痞无赖,极看重自己的声威,今天的事情如果轻轻放过,他们就再无可能在这秋幻泉生存下去了,所以今日之事,绝对不可能善了。
“大不了杀掉他之后,就带着小苗流亡他乡,反正风州这么大,木犀城的捕快们也不可能跨城抓人。”
心里瞬间做出决断,陈少白在周围熟悉的猎户村人们身上环视起来,他想要看看平日里这些与自己关系不差的乡亲们在关键时刻,有没有人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助一声威。
但每一个和他目光接触的村民,都像做贼似的低下了头颅——包括那些曾经受过他恩惠的人。
“果然,公道不在人心,在这里。”陈少白磨砂着手中染血的斩骨刀,对力量生出了前所未有渴求,话锋一转:“你要交代,我就给你个交代。”
声落刀出,他手中的一柄斩骨刀掀起腥风,带着月牙般的弧度朝着熊英杰的肩侧砍去。
他并没有练过任何刀法剑法,出手只能算是野路子,但在力量和速度的双重加持之下,这一刀却也显得声势骇人。
见到陈少白出手,村中一些年长的猎户们眼里都闪过悲悯之色。
年轻人不知道熊瞎子的厉害,他们却是知道的。
一想到三年前那场针对熊英杰的行动和对方放出的那道奔雷般的剑光,他们就觉得有些心胆发寒。
“陈少白是个好后生,可惜,他马上就要死了。”
但是村长李大宝看到陈少白出刀,却是在心中暗自窃喜,甚至恨不得弹冠相庆,找坛老酒痛饮一番。
“怂恿熊瞎子去强娶苗语琴那小妮子果然是对的,陈少白这坏我好事的小王八蛋终于要死了!
三年前,李大宝想用村长的职权来压迫村中一名俏寡妇,让对方甘心作自己的地下姘头,却被陈少白宣扬开来以后,对他的声誉产生了极大的影响,于是他从此就恨上了陈少白。
虽然李大宝一直想给陈少白穿小鞋,但都被陈少白用前世的智慧和经验巧妙地规避了过去,随着对方年纪增长,他就越发没有机会报一箭之仇了。
现在,不过只动了几句嘴皮怂恿了一番,就得到如此效果,怎能不让李大宝心生窃喜?
果然,面对陈少白这威势不凡的一刀,熊英杰嘴角露出一丝狞狠的笑容,唯一的动作便是小臂轻轻一抖。
下一刻,他的整条小臂竟然彻底消失在众人的眼中!随之一同消失的,还有那把一直悬挂在其腰间,酷似充门面作用的长剑。
轰!
这一剑势若奔雷,如同平地一声惊雷炸响,令周围的村民皆面露痛苦之色地捂上了耳朵。
陈少白首当其冲,明白对方的剑术已经超凡入化,就算自己长弓在手,也未必打得过对方,想到自己刚刚得到的气疗术,于是充耳不闻,不退反进。…。
落步如钢钉,进步快如风,他猛地将身子一挺。
噗嗤!
长剑轻松的贯穿了他的小腹,剑刃上席卷起的点点罡风如同铁针般刺入腹肌,形成了一片拳头大小的血孔。
很少有人能够在受到这样伤势的情况下保持力量,陈少白自然也不能例外,这一剑让他力量如堤坝崩塌般倾泻,但是手中的斩骨刀却被惯性带着,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深深地斩入熊英杰右臂的皮肉骨骼之中。
“疯子!”
前一刻还信心满满自以为能将对方玩弄鼓掌之中,下一刻就落得个两败俱伤的局面,局面变化快的让熊英杰完全无法理解。
以攻对攻,以伤换伤,互断前路,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滚刀肉?
看着自己那仅仅连着一点皮肉的右臂,熊英杰明白,自己这辈子算是彻底废了,就算能将手臂重新接起来,也断然也无法在剑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