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廉误我,箕子可恨!我怎会这么糊涂呢……”
寿仙宫内,纣王一边来来回回的踱着步,一边大声怒喝声,那些宫娥噤若寒蝉,生怕触怒了纣王,被投入虿盆。
远处的角落里,苏妲己望了一眼焦头烂额的纣王,不禁暗暗窃笑。
事实上,殷郊、殷洪能够这么轻易得手,她“功不可没”。
那一日,当殷郊提出条件,要带走最后的三十万大军时,妲己便隐隐觉得不妥。
至于纣王,更是犹犹豫豫,不敢轻易下决定。
纣王很清楚,那三十万大军乃是他最后的依仗,如果真的被殷郊、殷洪掌控,他就成了砧板上的肉,一旦两兄弟生出不臣之心,则悔之晚矣!
妲己乃是奉女娲娘娘之命,前来祸乱大商社稷的,眼见纣王难下决心,她索性从中推了一把。
在妲己看来,殷郊、殷洪乃是阐教嫡传,必然清楚天道大势,如果带兵归周,自是功德无量,如果他们被眼前利益所蒙,想要帮助大商逆天改命,绝对会因惹恼圣人而不得好死。
总而言之一句话,不论殷郊、殷洪是何居心,只要他们能带走朝歌最后的三十万人马,大商必会急速垮掉,到了那时,她们三姐妹也能完成任务,从而回归仙山。
就这样,在妲己等人的蛊惑下,纣王终于点头同意了此事,亲手葬送了最后的依仗。
“大王息怒!”
妲己暗暗思量一番后,终于盈盈走出了角落。
“爱妃可算来了!”纣王快步走到妲己身边,拉着她坐在长榻之上:“现在形势危急,朝歌已经成了一座空城,爱妃的鬼点子最多,赶快帮为夫想想办法吧?”
“这有何难?”妲己媚笑道:“臣妾的父亲,不是最好的援手吗?冀州向来风调雨顺,兵精粮足,只要臣妾的父亲能够出兵,西岐那些人还不是土鸡瓦狗,更何况,现在的大商已成‘臣强主弱’之势,我那父亲又对大王素有不瞒,如果让他前去征伐西岐,一来可以削弱他的实力,二来可以平定西岐,大王觉得,臣妾这个一石二鸟之策如何?”
“太好了,我的乖宝贝儿果然聪明!”
纣王大喜下,立刻站了起来,准备命人传旨。
不过仅仅过了一瞬,纣王的笑容便戛然而止。
“爱妃,如果逼迫太甚,我那丈人跟那两个逆子一样,投了西岐怎么办?”
不得不说,殷郊、殷洪的教训太过深刻,纣王此时可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呵呵,大王多虑了!”
妲己掩口笑道:“我那父亲可跟大王的两个儿子不同,他的根基就在冀州,大王在命人传旨的时候,可派人暗中监视,如果他敢带着家人一同出征,或是有所异动,则必是生出了谋反之意,那时,大王自可将他拿下问罪!”
“可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本王的丈人,你的父亲啊,这么做,怕是不好吧?”
“大王拒下旨吧!”妲己连忙收起笑容,假惺惺的抹了两滴眼泪:“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臣妾生是大王的人,死是大王的鬼,如果臣妾父亲胆敢犯上作乱,还请大王不要顾及臣妾,大义灭亲便是!”
“本王能得爱妃,真乃三生有幸!”
纣王被妲己的一番言辞感动的稀里哗啦,一伸手,便将妲己紧紧抱在了怀里。
“三生有幸吗?怕是三生倒霉吧!”
感受着纣王强健而有力的臂膀,妲己心中暗暗发出一阵自嘲,不知为什么,她只觉心中一痛,鼻子突然隐隐有些发酸……
………
数日后,冀州,苏护府邸。
“父亲,您还犹豫什么啊?
一身白色武服的苏全忠大声说道:“两位太子已经投效西岐,朝歌再无大军可派,咱们干脆反了吧,何必还要听从昏君的调配,前去征伐西岐?”
原来,就在今天白日,朝歌突然来了谕旨,让苏护尽快征集士卒粮草,前去西岐平叛。
因为妲己的关系,苏护一家承受了无数骂名,年轻气盛的苏全忠更是对纣王恨得牙痒痒,如果不是有父亲拦着,那几个朝歌来使恐怕早已成了他的刀下之鬼。
“住口,你想害死咱们一家不成?”
苏护怒目圆睁,狠狠的瞪了苏全忠一眼。
“父亲……”
苏全忠无奈叹了一声,随即恨恨坐到桌子前,闷声不再言语。
望了一眼牢骚满腹的儿子,苏护不禁摇了摇头。
“全忠,你想得太简单了,虽说纣王身边再无大军,但他气数未尽,大商仍有许多人对他忠心耿耿,据为父所知,新任三山关总兵洪锦,汜水关总兵韩荣,青龙关总兵丘引,还有渑池的张奎夫妇,不但心系大商,麾下更是能人无数,一旦咱们挥军反叛,他们绝对不会袖手旁观,到时,冀州必定生灵涂炭,死伤无数啊!”
“父亲,孩儿错了!”
苏全忠站起身,羞愧的低下了头。
想了想,苏全忠又说道:“既然如此,咱们不如假意西征,实则归西吧?纣王无道,咱们不能给他陪葬!”
苏护再度摇头叹道:“如果没有两位太子那件事,咱们倒是可以如此,但是现在却万万使不得,假如为父没有料错,那个昏君必然已有后手,只怕咱们刚刚有所异动,便会被他所察,一个不小心,就会令咱们家万劫不复!”
“难道就这么算了?”
苏全忠抬头望向苏护,脸上难掩失望之色。
“哎,此事急不来,让为父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