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可惜了……”
听到李扬的长叹,屋内众人顿时齐齐望了过来。
“敢问道长,为何有此一叹?”金池长老皱眉问道。
李扬站起身,眯眼说道:“实不相瞒,贫道乃是为长老可惜!”
“毋那道人,我家师祖好心收留你们过夜,为何要……”
“广智住口!”
不待身旁的小沙弥说完,金池长老便大喝一声,拦下了他的话头。
只见金池长老沉着脸,冲李扬赔礼道:“贫僧管教不严,还望道长勿怪,只不过,还请道长说清言中之意,如若不然……贫僧只能道一声得罪了!”
李扬早有算计,刚才的那声长叹自然不是无的放矢。
“长老自诩酷爱收藏袈裟,但在贫道看来,长老不过尔尔,否则怎会对真正的宝贝袈裟视而不见,反而对那件俗物青眼有加?”
“还请道长赐教!”
金池长老压住心中怒火,冲着李扬冷冷使了一礼,他活了两百多岁,早已见过不少口说骇人之语,自以为是的游方道士,在他看来,如果李扬说的在理,他定会将李扬好生招待,如果李扬只是为了哗众取宠,耸人听闻,他不介意当一个半夜撵人出寺的“恶僧”!
李扬自然清楚金池长老的想法,不过他并未因此动怒,正相反,李扬反而对金池长老高看了几分。
最起码,这个金池长老不是一个不分青红皂白的糊涂蛋,就冲这一点,便不枉李扬的一番苦心。
只见李扬往前走了几步,指着那件锦襕袈裟郑重说道:“袈裟者,佛门法衣也,无有法力者用之,可避尘洁身,有法力者用之,可以降妖除魔,然在贫道看来,这些袈裟皆非上品,真正的极品袈裟,在内而不在外,广大佛门弟子,理应以佛法修持自身,为心底穿上一件‘袈裟’,如此一来,才能见心明xing,不被凡尘俗物所扰!”
说道这里,李扬不禁顿了顿,侧身望向一旁的唐僧:“这位唐长老,心中便有这样一件极品袈裟,既然长老喜欢袈裟,为何会对唐长老视而不见,反而关心起那件世俗之物?要知道,生灵如若不能证道,迟早要烟消云散,土崩瓦解,一旦尔等陨灭,那些世俗之物又有何用?”
拒李扬的说话声音不大,但因为那些言语中蕴有李扬的造化之力,所以听在众人耳中时,却是犹如黄钟大吕般振聋发聩。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随着唐僧最先回过神,其他人接连恢复了清明。
最终,金池长老仍然跟唐僧提出要求,希望把锦襕袈裟留下观赏一晚。
刚开始,唐僧的确对锦襕袈裟看的很重,毕竟此物乃是唐王所赐,可谓珍贵异常,但在听了李扬那段解释后,唐僧这才意识到,他着相了,所以在听到金池长老的请求后,唐僧只是笑了笑,便毫不犹豫应了下来。
片刻,李扬一行人缓缓出了金池长老的禅房,在小沙弥的引领下,各自回了歇息之处。
望着越来越远的主持禅房,李扬不禁暗暗叹了口气。
其实,金池长老的本质并不坏,否则也不会以凡人之身活了两百七十年,那份对“袈裟”执念,正是他能否成佛的考验所在,过了,则海阔天空,前途不可限量,过不了,则注定身死化灰,重新轮回人间,至于能否再修成正果,则是个未知之数!
现如今,李扬已经给了他提点,能否冲破那层业障,就看他今夜的选择了!
………
主持禅房内,灯火通明。
金池长老轻轻抚摸着锦襕袈裟,脸上的神情变换不休,有贪婪,有懊悔,有沉思……
良久后,金池长老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有了决断。
“广智,你进来!”
“师祖,您有什么吩咐?”
一直守在禅房门口的广智型尚,在听到金池长老的传唤后,立刻推门快步走了进来。
“把这件锦襕袈裟还给东土圣僧吧!”金池长老指了指身旁的锦襕袈裟,轻声吩咐道。
“可……师祖不是很喜欢此物吗?”广智摸了摸他的那颗光头,看上去很是不解。
金池长老摇头苦笑道:“本座活了两百七十年,恐怕已经时i无多,就算留下了这件袈裟,也只能留得一时,留不得一世,那位苍道长说的对,真正的极品袈裟,应该在内而不在外,可笑了我礼佛数百年,居然不如一位道门修士看得通透,真是罪过!”
金池长老宣了一声佛号后,便又对广智型尚吩咐道:“等你离开后,不要再让别人来打扰本座,今天夜里,本座要通宵礼佛,忏悔我的罪孽!”
“谨遵师祖法谕!”
广智俯身使了一礼后,立刻收起锦襕袈裟,躬身退出了禅房。
随着广智型尚离开,禅房内随之传来了木鱼的响声,还有阵阵梵音……
………
第二i拂晓,天刚蒙蒙亮,唐僧师徒起了个大早。
唐僧之所以起早,乃是因为要做早课,而孙悟空会起早,则是因为昨夜根本没睡。
没办法,李扬给孙悟空的压迫感实在太过强大,在那种状况下,孙悟空如果还能睡得着,那才叫奇怪呢?
做完早课,用完斋饭后,唐僧立刻带着孙悟空,准备跟金池长老辞行。
当见到金池长老时,唐僧师徒不由齐齐一愣。
此时的金池长老,面容慈祥,头上隐隐露出佛光,跟昨天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唐僧熟读佛经,自然知道金池长老这是要成正果了,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