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嫂急了,不断冲里头喊着,少爷少爷,可里面就像一座坟墓,死气沉沉。
吴嫂不知道怎么办,人老了记性也不好,好半天才想起那日被老张强行拽出来,钥匙还在裤兜里放着呢,医院温度偏高,她好死不死就把那条裤子给换了!
又敲了敲门,还是没人应,打别墅里的电话,也没人接。
心里愈发不安,便又只好让老张开车,紧赶慢赶回到医院从那条裤子里拿出钥匙,再返回去。
门开了。
空气中的灰尘被屋外冲进来的光线惊扰,四散开来,扑进吴嫂的鼻尖,呛得她一阵咳嗽。
在诺大的客厅偏厅转了一圈,没有人。沙发上散乱着几条渗满血迹的绷带,她认出来,那是少奶奶那日来腰上缠着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上了楼,五嫂直蹦主卧,用力拍门,“少爷你开门啊!我知道你在里头,快点开门!”
刺鼻的酒味从门底下飘出来,吴嫂蹙了蹙眉,心想真是要死了,少奶奶被抓了,少爷又忙着自虐,这个家都不成个家了!
“少爷,你快开门!吴嫂不怪你,没有人怪你,我知道,毛毛在医院接受了段淼淼那个坏女人的肝脏捐赠,你为了救毛毛不得已才和段淼淼交换条件的……吴妈不怪你,吴妈只怕没了少奶奶,少爷你又这样不善待自己,身体会垮掉的!从少奶奶被抓后你是不是一直躲在房间里喝酒?要命啊,你快开门!”
老张从后面追上来,有些忧心,“莫不是老板醉的不省人事了?”
“不会吧?少爷他酒量很好的……”
“难说,可能酒精中毒也不一定的。吴嫂你让开,我来撞开门。”
“好!”
吴嫂心急如焚,但怎奈这门像是和他们杠上了一样,质地又厚又结实,选用的是特殊木料加工制成的,老张纵然浑身蛮力,撞了好几下,还是没有撞开。
“锁眼太牢固了!”老张弯腰,“吴嫂,你把廊道的这盏壁灯打开,我看不清!”
吴嫂依言打开了全部壁灯,老张弓着腰看了好一阵,回头,一脸凝重,“不行,开不了。吴嫂,你没有备份的钥匙?”
吴嫂摇摇头。
“那只能找专门的锁匠了。”
“我们得抓紧时间啊!三四天了,如果少爷自少奶奶被抓走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直喝闷酒,我真担心他出事了!”
半小时后,开锁匠风驰电掣赶过来,二十分钟过去,主卧的门好歹是开了。
吴嫂立即冲进去。
还没踏过门槛,铺天盖地的难闻的酒味把她的眼睛熏得睁不开,她捂着嘴,眯着眼睛看了看,窗帘紧闭,房间被少爷糟蹋得一塌糊涂,地板上全是酒瓶和未干的酒渍。
“少爷?”
吴嫂打开灯,四下搜寻着,终于在床那边的地板上找到了少爷的影子。他趴着,面朝地,头捂在枕头里,吴嫂走过去蹲下,仔细一看,可不是少奶奶的枕头!
“少爷你醒醒啊!少爷……天,怎么会这样子?”
在老张的帮助下,吴嫂艰难的把凌衍森沉重已经僵硬的身躯翻过来,凌衍森闭着眼,浮肿的脸上暗黄中泛着浓重的森白和青紫,吴嫂吓得失声尖叫出来,老张还算镇定,蹙眉伸手过去,在凌
衍森鼻子下探了探,面色十分凝重。
“吴嫂,你快打120!少爷他呼吸时有时无的,肯定是酒精中毒了!快快快!”
吴嫂哭着,颤抖着赶紧打了120,急救,又给麦冬打了个电话,老张拖着凌衍森毫无反应的身体,把他背下了楼,刚打开门,麦冬从外头冲进来,神色严峻。
“快把他放到地板上,躺平!”说着,放下手里的医药箱,拿出听诊器,掀开凌衍森被酒气熏得臭烘烘的衬衣,开始听诊,期间又撬开他的嘴,看了看舌头的颜色,翻开他的眼皮,却看见眼珠子没有动,麦冬脸上的神情越来越严峻。
起身收了听诊器,“打了120没有?”
“打了!麦医生,少爷他到底怎么样啊?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啊!真是把我吓死了,他该不会是……”
“中毒酒精中毒,昏迷时间至少有两天了,你们怎么回事,到现在才发现!酒精中毒很危险的,轻则胃穿孔胃出血,重则……唉……这个男人真是,折腾别人就算了,到头来连自己也不放过!”
吴嫂急了,哭着拽住麦冬的手,着急地跺脚,“重则会怎么样?麦医生你倒是说明白啊!少爷他不能有事啊,少奶奶被抓走了,他要是有点事,小少爷怎么办啊……”
救护车很快赶到,吴嫂和麦冬跟着,上了救护车,老张则去医院通知林文才。
一时之间,焦头烂额。
半夜,林文才接到麦冬的电话,只说凌衍森还在抢救中,具体情况不明朗。
萧曼吟第二日一大早便赶到了凌衍森所在的医院,抓着吴嫂问东问西,吴嫂烦的不行,只说少爷还在手术中。
中午,手术室外的灯终于灭了。长达是七个小时的抢救,总算把凌衍森从鬼门关救回来了。
许素芸第三日来过医院一趟,凌衍森在重症监护病房,不能探视,她便回了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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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上法庭的那一天。
一大早,清妩在护士的帮助下,匆匆洗了个头,换上邢服。
大约九点,调查员开来警车,清妩很安静,一句话也不说,被他们带着,从医院一道隐蔽的后门绕了出去,上了警车。
路过医院正门看见将整个医院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