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诗雨的话让苏亦琛绝望,心像被极快的刀,一刀一刀,切成一丝一丝,每一刀下去,就是血肉模糊,痛不可抑,却毫无办法,只能任由它千刀万剐。
他看着何诗雨,她有一种麻木的痛快,仿佛看到他这样越痛苦,越绝望,她就感觉越快意。
他想要跟她说,我爱你,其实很多事都是你误会我了。
可是他知道,他说与不对她说,都是同样结果,她所认为的事实已深入她心底,无法动摇。
“我恨你!”何诗雨说。
苏亦琛望着她,瞳孔在收缩,眼底涌上血丝,“我知道。”他说,又苦又涩的三个字。
他爱她,而她恨他,简单的一字之差,就是咫尺天涯。
他转身,向着病房里走去。
何诗雨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萧瑟背影,快意的笑了。
“苏亦琛你就不想再问问我是为什么没有打掉,而要留下这个孩子了吗?”
他的头没有回,脚步没有停,磁性的声音冷冽的告诉她,“无非是想要留下他,作为报复我的工具。”
她笑了,却笑的异常心酸。
原来她在他心中永远是不堪,这个孩子,说实话,她从未想过,要做报复他的工具。
但是这个时候,他若要答,是为什么,她一定会这样答,是为了要做报复你的工具。
可是只有她心里知道,是她太伤心难过郭层突然离世,一直蜷缩在他乡一个小地下室里疗伤,后来时间久了,孩子月份就大了,医生检查说,她的身体不适合做人流。
不得不生下来。
可是当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医生又告诉她,这孩子是先天性心脏病,晴天霹雳。
她只感觉老天对她也太不公平了。可是唯一的心愿,只剩下孩子能平平安安的长大。
现在孩子的手术终于做了,可以健康,可是老天又给了她另外一刀,让她失去孩子的监护权。
老天对她还当真是残忍。
何诗雨倔强的昂起头,还有什么是她所承受不起?最苦,最痛的事都已经熬过来了。
她微笑,面对着窗外的阳光对自己说,加油,加油!
也许不久之后,江一阳就会按照他们结婚协议里说的一样,拿到苏亦琛的全部一切,到那时孩子监护权又算什么?
江一阳说过,一定会帮他再拿回来的!
她选择江一阳。
因为再没有人可以选择相信的时候,就只好选择与自己合伙的人。
她与江一阳,对,就是合伙,他们契约结婚,各有各的目的。
窗外阳光灿烂的洒在窗口,透过玻璃照在窗台上的白玉兰花上,兰花的花萼晶晶莹莹,苏亦琛看着窗台出神。
何诗雨对他激烈的言词犹然在耳,他只知道何诗雨恨他,可从来不知道是这样恨他。
七年前的事,七年前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怎么会是何诗雨口中所说的那个样子,他开着迈巴//赫撞郭层?
何诗雨说的言之凿凿,一定是她亲眼所见。
他的车……又会是谁开出去撞人?
苏亦琛的眼眸不是闪过犀利而智慧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