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那个时候很不喜欢她,一直唤她万姑娘,借此拉开两人的距离。她却不以为然,人前人后‘小夫君小夫君’的叫个不停。他不想碰她,恨不得离她远远的,她却厚着脸皮使劲的往他身上靠,不是调戏就是吃他豆腐,每每把他气的咬牙启齿、青筋直跳,恨不得扑上去把咬她一口。而她看他这样,却是恶劣的哈哈大笑,调戏他说就喜欢他这生气的模样。
他也清楚的记得,那时抱着和她相敬如宾过一辈子的念头,可后来,这念头慢慢的转变.......真的,他现在是真的想和她在一起一辈子的,很想很想,只是和她而已。
急促的脚步声渐近,青砚回头看,是门房六子,他一路小跑过来,气喘吁吁道:“老爷,夫人的丫鬟宁儿和秀秀来了。”
梅仁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没有反应过来,青砚晃着他的肩头,兴奋道,“老爷老爷,宁儿和秀秀来了。”
“啊?”梅仁理楞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猛站起身,“谁,谁来了?”
六子道:“老爷,是宁儿和秀秀。”
“夫人呢?”他着急的逼问。
六子摇头,“夫人没来。”
没来?他有些失望,但想到宁儿和秀秀,他慌忙跑着离开,她们是她的贴身丫鬟,一定有什么消息给他的。
梅仁理来到卧房时,宁儿和秀秀正在收拾东西,都是些衣物,并没有多少,几件她常穿的衣衫而已。
看到他进来,宁儿冷着脸把一盒子递给他,“梅公子,这是小姐托奴婢转交给你的。”
梅公子?怎么连宁儿也这么叫?关系撇的如此干净,难道是真的要和他撇清关系吗?捧着盒子,他顿感沉重,没有勇气去打开。
“你们收拾东西做什么?娘子要在娘家常住吗?”他小心翼翼的问出口,然后屏住呼吸等待答案。
秀秀堵着气说:“小姐说,她现在不是梅家人,所以特别吩咐奴婢把她的东西收拾干净带走。”
说话间,两人就把所有的衣物收拾好,宁儿挖苦道:“梅公子,东西都收拾好了,你要不要检查一下,看我们有没有拿了不该拿的东西?”
看那点少的可怜的衣物,梅仁理突然发现,这卧房内并没有她多少东西,在这卧房内,她最大的存在,就是她这个人,“她人呢?现在好不好?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小姐不会回来了。”宁儿拎起包袱,冷眼打断他的期待,“既然梅公子不检查,那我们就走了。”
“等等,不许带走。”梅仁理站在门口挡住两人的去路,“我问话呢,为什么不回答?”就这么点东西,一收拾走,就干干净净的,就什么都断了,什么都没了。
“梅公子,盒子里有小姐的信,你看了就什么都明白了。”秀秀点着下巴,示意他打开盒子看看。
“信?”听到盒子里有信,他很快打开,果然看到里面躺着一信封,还有他曾送她的两样饰物-八叶桃花细银链子和粉色珍珠链。他记得她很喜欢的,爱不释手的比划着往头上戴,就连昨天早上,也是他帮她梳的头发,把那桃花链子缠在发丝间的。
看着那封信,他轻轻的拈起来,可双手却颤抖着没有勇气打开。不安的想着里面是什么内容?好的还是不好的?
“......”看他脸色苍白,眼神飘忽,宁儿和秀秀看着有些不忍心,看的出来姑爷是喜欢小姐的,坏就坏在昨天的事,着实让小姐生气,所以一狠心,把两人的关系断的彻底干净。
“梅公子,请你保重!”宁儿和秀秀不知该说什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绕过他出了门。
梅仁理掂着那封信,犹豫了好久都没勇气打开,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是一封绝情书!
不知何时,太阳竟然冒出了头,光线不甚刺子洒到他的侧脸,随着太阳的高升,那光线不断的变换位置,最后从他脸上慢慢的移开,转到手上的信封上。
气两的就。青砚走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定格的画面,一堆雕像似的,没有任何的表情,“老爷,孟夫人来了,小姐让你过去一趟。”
梅仁理不说话,紧紧的盯着手中的信,良久之后,他缓缓开口,“青砚,把信打开,念给我听!”
青砚依言抽走他手中的信封,撕开口掏出一张四折的纸,就在他动手要打开时,却突然被梅仁理夺走,“我自己看。”
深吸一口气后,他才摊开信纸,“休夫,愿夫君相离之后,重振雄风,再创伟业,巧去窈窕之姿,选聘高官之女。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休书,一封休弃丈夫的休书,落款处署了名,还盖了衙门的红印。没关系了,什么关系都没了,断的干干净净的,什么关系都没了。
她怎能如此绝情,到底把过去的这段日子算什么,她无聊时的消遣吗?高兴了逗着他玩玩,不高兴了手一挥潇洒走人。可他是人,是有感情有血有肉的人,不是她无聊时的玩物!
“老爷,夫人她”宁儿和秀秀刚离去前留下一句话,要他转告老爷。
“不许提她!”梅仁理把手中的休书揉成团,狠狠的扔在地上,不解气死的,狠狠的抬脚去踩。
霸道、任性、无情、冷漠......这样的女人,她不要他,他还不屑要她呢,窈窕女子那么多,他又不是非要娶她为妻,她到底哪里好了,琴棋书画不通,吟诗作对不会,三从四德不懂,成天只会欺负他,逗弄他,调戏他,爱管闲事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