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出乃不顺父母、无子、yin、妒、恶疾、口舌、盗,他来回拿捏着,最后选定口舌。哼,竟说他脑子让驴踢了,这是出言不逊,正符合口舌这条。
他思索片刻后,飞快下笔:“立书人梅仁理,系京城人氏,从绣球招亲定万氏为妻,岂期过门之后,本妇多有过失,正合七出之条,因念夫妻之情,不忍明言,情愿退回本宗,听凭改嫁,并无异言,休书是实。**年**月**日。”
写完之后,梅仁理出了一口郁气似的长叹一声,然后看也没看的交给青砚,“送去给夫人!”
“啊?休书?”青砚瞠目结舌的看着手上毫无重量的一张纸,这、这可是烫手山芋,老爷要他交给夫人,这不明摆着要他去送命。
“老爷,您要三思啊!”青砚不解,不就是夫人没回来嘛,老爷这是怄的什么气啊?真是莫名其妙的令人费解。
“不用,我想的很清楚。”梅仁理气的理智全无,把万人迷的警忘的一干二净。
“可是老爷,这休妻可不是儿戏!”青砚提醒道,“况且,夫人武功高强,万一惹怒,只怕......”青砚没往下说,相信自己主子明白他的意思!
青砚的话,犹如一盆凉水头顶淋下来,令梅仁理心头的怒火瞬间熄灭。
天,他真是被气糊涂了,竟如此莽撞行事。婚姻大事,不可儿戏,即使对她有再多不满,他也不能以说口舌为由草率休妻。
再者,她虽不遵守三从四德,行为虽不检点,不懂的避嫌,但追究起来,并没有做出逾距之事。
而最最重要的是,他清楚的记得她那天晚上很是霸道蛮横的说,‘只有我不要你的份’,还说‘我就是理,我就是天,我想怎样就怎么样’。
想到这里,梅仁理额头开始冒汗,要是让她看到休书,那后果......突然,他只觉得脚板发凉,一股恶寒直冲脑门,一种的预感席卷全身。
“青砚,休书给我!”他夺过休书,三两下的折好塞到袖袍中,掂量了一下,觉得不妥当,便拉开抽屉放在最下层,可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万一她来书房转悠,不小心发现了怎么办?
恩.还是毁掉比较安全,他掏出休书准备撕成两半,可想了想,还是觉得‘毁尸灭迹’比较好,因此梅仁理把休书揉成一团,朝窗外的湖里扔去。
“这是什么东西啊?”突如其来的说话声,吓的梅仁理脸色刷白,只见着一身紫蓝色短打衣的万人迷,吊儿郎当的坐在扶栏上,手捏着纸团,正准备打开看。
“你你怎么回来了?”梅仁理跑出书房到她跟前,试图躲去她手中的纸团。
“不是你派青砚叫我回来的吗?”如他所愿,她回来了。可他这是什么表情,似乎见到她很意外。
“说吧,找我什么事啊?”反应如此激烈,这纸上一定写了见不得人的东西!万人迷一手挡住他,一手把纸团摊开在膝盖上。
“给我,快还给我......”梅仁理头脑发懵,什么都顾不得,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千万不能让她看到休书,一定要把休书抢回来。
万人迷很快看完,不能相信似的又从头看了两三遍,才缓缓的抬起头,咬着一嘴白牙,恶狠狠的瞪着他,“没人理,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休我,活腻了吗?”
“我......”她冷飕飕的眼神扫过来,梅仁理头皮发麻,额头忽的冒出很多冷汗,半天,他小声道:“我写着玩的。”
冲动是魔鬼啊!千不该万不该一时冲动写什么休书,现在好了,被她发现,会把他‘修理’的很惨,毁容?上树?上房顶?还是.......
“写着玩?”万人迷皮笑肉不笑的,“呵呵,夫君,你可真淘气,竟写着休书玩!”
“.......”梅仁理抬起袖子抹掉额头的冷汗,嗫喏这提议,“夫人,把休书扔了吧!”
“当然要扔!”万人迷手一甩,那纸休书飘落到湖面,见休书沉入水中,梅仁理松了一口气,暗道,这事儿算是完了吧?
“没人理,三从四得还记得不?”她轻飘飘的提醒着,手却掐着他的后颈,来回提溜,梅仁理被她晃的头晕脑胀,两眼昏花,两脚站都站不稳。
一听她提到这个,梅仁理就开始发怵,“记得。”
万人迷下命令:“给我背一遍!”竟把她的说过的话当耳旁风,真是欠收拾!
“这......”梅仁理看一眼站在门口的青砚,俊脸都绿了,当着小厮的面背这个,叫他的颜面往哪里搁啊!。
青砚站在书房门口观看,唯恐被夫人点到命,便小心翼翼的当自己壁画一样。刚老爷气势万千的吵着休妻,可一碰到夫人,刚才的气势全销声匿迹。看夫人凶巴巴的,教训的老爷大气不敢喘,青砚对此表示无限同情。
不过,夫人口中的三从四德是什么,为何老爷一听脸都绿了呢?
“还不快背!”万人迷没什么耐心的吼他。
梅仁理一脸苦瓜相,绷紧嘴巴就是不肯开口,怎么说他都是男人,私下里欺负他说就算了,可现在有第三人在场,她怎能一点颜面都不留给他?思及那天晚上和她争吵的勇气,他费力酝酿,期待着再次爆发,和她呛声......
“哼,有胆休我,竟没胆背三从四得!”万人迷扯住他的胳膊,提醒道:“我说过,你有我休你的份,只有我不要你,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和我撇清关系!”
别说梅仁理,就是青砚听到夫人这话,都忍不住抹汗。
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