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广山越听越头疼,如今内忧外患,傅少卿这才刚刚出征,到底能不能守住乾云的江山还是一个未知数。朝廷现在无形中都分成了两派,一派拥护纳兰轩,另一派则是拥护纳兰恒,势同水火。
而他自己却是夹在中间,进退为难,本想着吃两家饭,到时候若真是有什么变故,也好保全自身,可是谁知,纳兰恒和宁贵妃现在对他是不冷不淡,也没有以前那般信任他。而纳兰轩如今对他的态度也大有改变,怕也是起了疑心,若再这样下去,只怕来日他们无论谁做了皇帝,他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如今又发生了梁云蓉这件事,更是让他心烦不已。只听他冷冷一哼:“蓉儿自己无能,怨不得旁人!事已至此,明日就是绑,也要把她绑回相府,省的在外面给老夫丢人现眼!”
言罢,也不再听香儿多说什么,狠狠甩袖离开了书房。
“秀……老爷也不管你了……你可怎么办啊……”香儿面色悲戚,刚刚才收住的眼泪,这会又掉了下来。
……
亲王休妻这场风波并未随着梁云蓉回了相府就平息下来,反而引得百姓们纷纷猜测,这个当年的相府千金,究竟是犯了什么罪?才会落得如斯下场?有惋惜之声,也有唾骂之声。
而这些声音,都随着一道前线战报回京,被百姓们抛之脑后。睿王所带的五万精兵刚到边境一月不足,便连胜三次,多个失陷的城池都被夺了回来!大战告捷,彻底扭转先前一败再败,割地求和的窝囊之举!
这个消息足以震惊三国,更让乾云国的百姓们欢呼,整个京城一片沸腾!
沈清忧一袭妃色纱裙坐在荷塘旁的凉亭中,看着荷塘里大片的莲花出神。自从梁云蓉被休,回了相府,整个王府变得异常平静,李青青也似变了一个人一般,每次见到她都谦和有礼,也不再像以前那般冷嘲热讽。
一旁的玉茭一边替她摇着丝扇一边笑吟吟的说着话:“主子,现在京城中人人都在称赞睿王殿下呢,都说他战无不胜,替皇上立下了赫赫战功,人们把他说的可神了!”
战无不胜,赫赫战功。傅少卿的本领真是越来越让她意外,凭着五万铁骑,他竟可以轻易从敌军手中收回那么多城池,真是世间难得的奇才。
“金戈铁马,烽火不断。他的身子……”沈清忧低语,却忽的停下。这些,不该是她去想的。
玉茭听着她的话,小脸变得复杂,欲言又止。
已经是七月的盛暑天,酷暑难耐。满塘的莲花开得甚是热闹,幽香扑鼻,只是树上的蝉一声一声不厌烦的叫着,令人觉得枯燥乏味。
“玉茭,陪我去荷塘边上走走吧。”她轻轻起身,扶了玉茭的手漫步移走。
玉茭扶着她慢慢走着,脸色却更发的凝重了,似有心事。许是注意到了她的异常,沈清忧不紧不慢的淡淡说道:“心里若是有事,就说出来,若你只闷在心里,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主子……您……”玉茭想了半晌,却不知要如何问出口,深深吸口气才鼓气说道:“奴婢总觉得主子从睿王那里回来以后,就特别喜欢来这后院看莲花,是……因为睿王么?”
沈清忧心中一跳,淡淡看了玉茭一眼:“夏日里赏赏莲花很是平常,又与睿王何干?”
玉茭微微愣了会,难道真是自己都想了吗?这里,可是主子和睿王第一次相遇的地方。还有那一次在睿王府,主子和傅少卿拥吻的情景,虽然主子回来以后对那件事绝口不提,可并不代表那就没有发生过。
“是奴婢思虑不周,怎的问出这样的话来,若是被旁人听见,又要传出对主子不利的谣言了。”玉茭低头请罪,面色有些惶恐。
自从沈清忧失了孩子,就连玉茭,也猜不透她现在的心思,对任何人都是冷冷的,好在,她还肯和玉茭多说几句话。
“你知道就好,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于我于他,都没有半分益处。”她看着荷塘中的莲花,淡淡的说,没有情绪。
她的声音很轻,很冷,听在耳里,让玉茭无端心惊。玉茭能隐隐感觉到,那个孩子的逝去,把她最后的希冀也一起带走了,主子,怕是再也变不回从前了。
晌午的日头很烈,玉茭担心会把沈清忧晒坏了,走了一会便催促着她回去。两人慢慢在精致的回廊上走着,却不知为何,沈清忧忽的停下脚步,一动不动的看着不远处的亭榭,心中猛地一跳,美眸中尽是吃惊之色。
玉茭不明所以,疑惑的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也吓了一跳:“秦逸?!他怎会和王爷在一起?”
沈清忧脑中突然想起那日秦逸对她说的话:
“挽阳,你再等等,很快,我就能光明正大的助你复仇!”
原来是这样,为了能帮到她,秦逸竟不惜放下一切,进入朝廷,成为纳兰晟的鹰犬走狗!
可是,这样人心险恶的无尽深渊,根本就不是他应该呆的地方!
他应该在自由的江湖之中,惩恶扬善,凭着一把噬魂剑噬魂江湖,成为百姓心目中锄强扶弱的大英雄!
沈清忧心中郁结难解,为了复仇,真的要让她身边所在乎的人,一个个都陷进这泥沼里来吗?
她疾步朝着亭榭中走去,正要进去,忽的听见里面传来一声熟悉邪魅的声音,不由鬼使神差的躲进了亭榭下的花丛中偷听。
“你说的可是当真?宁贵妃真的煽动大臣要联名上奏?”纳兰轩剑眉紧皱,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