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的心情都略显沉重.一路上无人说一句话.待走出冷宫的宫道.沈清忧终是轻轻抽回了手:“睿王爷.我不便相送.只能在此分别.”
傅少卿看着她的目光深邃.半晌才淡淡说道:“如今你已是宫中嫔妃.后宫不比王府.诸事小心.”
沈清忧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惆怅之感.看着他苍白如雪的俊逸五官.终是点了点头.由玉茭扶着慢慢往另一条宫道走去.却忽的想起什么.倏的停着步.转身又走到了他的身前.褪下身上的银色披风围在他身上.
“这件披风我又差点忘了还给你.已经入秋.你的身体受不得寒.多加保重.”说完.不待傅少卿说什么.她已转身快步而走.
走出了老远.沈清忧才低声说道:“玉茭.今日之事切不可对任何人说起.知道吗.”
玉茭不知她所说的事是指傅少卿和宁贵妃.还是她和傅少卿.但还是郑重的点点头.无论指的是哪件事.玉茭都知道.一字都不可说.是为了主子.也是为了那个人.
傅少卿看着那抹清丽的背影.浅色的薄唇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青吟看着他的笑.有些发痴:若是公子能一直这样笑下去.那该多好……
……
冷宫里每天都有人死.宫里的宫女太监们早已司空见惯.并不十分在意.所以宁贵妃全身腐烂受尽折磨死去的时候.无人发现.直至关押她的那间房间里传出恶臭.每三天來送一次膳食的宫人这才发现里面奇臭无比.宁贵妃.暴毙.
纳兰轩得知此事.已经是半个月后的事情.他并无太多表情.只是淡淡一句‘朕知道了.’便再无说过其他话.宁贵妃试图谋朝篡位.此罪足可以诛灭九族 .如今他沒有将她的尸首丢进乱葬岗.亦算他慈悲了吧.
皇宫一处偏僻的院落.纳兰轩屏退了跟着他的所有宫人.他慢慢走进庭院.便瞧见院子里横七竖八的滚落着许多已空的酒坛.他微微挑眉.继续往屋里走了进去.这才看见纳兰恒面颊酡红的斜倚在榻上.
纳兰恒许是听到声响.慢悠悠的睁开眼睛.当看见那抹明黄的身影.他呵呵一笑:“皇上.”沒有不甘.沒有讥讽.这是成王败寇的一种叙述.
纳兰轩看着他衣衫不整.发丝散乱.一脸颓废的神情.不由紧抿了薄唇.这还是他那fēng_liú倜傥的二哥吗.
“宁贵妃.已经死了.”许久许久.他才僵硬的开口.
纳兰恒一震.低喃了一句:“母妃……”压抑了许多天的凄苦.终于全数在这一刻爆发.眼泪不断落下.却沒有人会看不起他.纳兰轩.更不会.
他忽的翻起身子.想要够到几案上的酒坛.却怎么够也够不到.纳兰恒跌在地上.费力的用手支撑着身子.脚下一瘸一拐的向几案边移去.终于伸手抓住了那个酒坛.猛地灌了几口.就那样坐在地上.靠着几案.几乎只有这样辛辣的味道.才能暂时让他的心不那么痛.
他的脚筋已断.这一生都无法再正常的走路.纳兰轩忽然觉得鼻间酸涩.他如今是九五之尊.可这一切的代价.都太过惨烈.为了这个至高无尚的位子.他对自己的亲兄弟都做了些什么.
许是心中有愧.纳兰轩轻轻开口:“你若是不想呆在宫里.朕可以让你回府.”
纳兰恒自嘲一笑:“回府.不用了.四弟.我想去给父皇守陵.”
纳兰轩微微一愣.时至今日.他还肯叫自己一声‘四弟’.
“好.”他轻轻应声.许是再也受不了这样压抑的气氛.他终于转身走出了房间.抬手飞快的擦了一下眼角.
这时.照顾纳兰恒的鞋女正巧回來.手中还提着好几坛酒.当她见到纳兰轩.连忙行礼:“奴婢参见皇上.”
纳兰轩看着她手中的酒.面色更加凝重了几分:“他一直都在喝酒吗.”
“回皇上的话.他每日都会喝得大醉才会昏昏睡去.”那宫女答道.
闻言.纳兰轩又往里屋看了一眼.许久才淡淡说道:“好好照顾他.”言罢.不再停留.大步离开.
……
又是黄昏了.沈清忧立在门边看着天边的晚霞.紫色的眸分外幽深.自从入了宫.被纳兰轩丢在了这里.已有将近两个月了.纳兰轩从未來看过她.看來真的是把她给忘了呢.
“主子.先过來吃点东西吧.”玉茭一脸担忧.如今沈清忧沒有位份.而宫中那些个趋炎附势的人都频频给她们摆脸子看.就连去拿每日的膳食.也都要受好大一顿冷嘲热讽.
若再这样下去.不要说复仇了.就连在这宫里.也无法安身立命.更可气的是.在王府时.傅雅不得王爷宠爱.隔三岔五就会來找主子闲话家常.如今倒好.她封了妃以后.就沒见她过來瞧过主子一眼.
还比不得李青青与主子有过过节呢.人家还时常遣人送些东西过來.什么叫日久方见人心.玉茭这会是明白的透透彻彻的.她傅雅那会就是看主子得宠才來故意与主子交好.亏主子还一直当她是好姐妹.
玉茭越想越气.却又不敢轻易显露出來.怕沈清忧知道了会更加难过.
“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了你吗.”沈清忧转过身.见她一脸愁容.不由问道.
玉茭怕真会被她看出什么.不由低了头:“奴婢哪会被欺负.只是看着主子这样.心疼.”
沈清忧听了她这话.心里顿觉暖暖的.柔柔一笑:“放心吧.这样的日子过不了多久了.”
“真的.”玉茭抬头看着她.眼中燃起一丝亮光.见沈清忧含笑点头.脑中的抑郁也被抛之脑后.笑嘻嘻的说道:“那主子.我们先吃点东西吧.您一日比一日瘦了.可得多吃点.”边说.她已盛好了一碗清粥轻轻放在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