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历届内阁政府中的各部,外交部、财政部和内务部这三个位高权也重的部素来是南方党人的自留地,这也是当初老孙辞了临时大总统同意老袁登大总统宝座的交换条件,当然二次革命之后实际上这种默契也在双方不断试探的过程中渐趋消散。
此刻内务总长是由教育总长范源镰兼着,财政总长是陈锦-涛,这俩总长都是起家都是当初孙大炮的南京临时政府任上,已辞职的外交总长伍廷芳则干脆是南方党人。陈锦-涛虽然借着许世英的搭桥上了皖系的船,却始终成不了嫡系,又和南方党人的原次长殷汝骊因为贪-腐问题狗咬狗一嘴毛,眼看这财政总长的位置就要不保。
王庚熟门熟路进了段府直奔书房,老爷子午休刚醒,见了王庚心里倒也高兴,面子上却故意虎起来道,“有事打个电话不就行了,南苑那块,和美国人那块,多少大事等着你去替我张罗,没事整天跑过来请安作甚?”
“哎,总理,天地良心,我这几天连睡觉都在办公务,今儿一早我还去了南苑呢,您尽管放心,招兵办60个小分队昨天下午就从丰台登车被撒向了四面八方,估摸着一周内差不多第一批劳工和兵源就能运回丰台了,南苑的营房我已经安排了工兵营日夜抢修,宪兵也都上了街维持秩序,崇文门税关和京绥铁路局也都派了人了,您就放宽一百个心,且误不了事!”王庚掰着指头给自己评功摆好!
“别耍宝了,我听说前儿下午,你领着陆家那丫头和二丫一起逛街去了?”国务总理显然心情不错,居然有闲心问起这事。
“哎这事您都听说了……我这不顺路么,再说我回北京都还没逛过街呢,两位小姐可算是个向导了,不过也没怎么逛,就是前门那一圈,几家绸缎庄几家布店扯了几身衣裳!我可是非礼勿视连手都没敢牵!”王庚老脸一红,打着哈哈辩白道。
“手都没牵?陆家那丫头一路上挽着你的手就没怎么松过?好了,这些儿女间的小事我也不来管你,可下午陪着俩丫头好好的逛街,晚上就去八大胡同喝花酒去了?”段祺瑞脸色一沉,吓唬着王庚道。
“应酬,全是应酬!为了总理的事业,我可真是全力以赴赴汤蹈火了!”王庚心里一惊,没想到这事连老段都已经知道了,不过一想也就释然,自己这会儿还派着段铁柱在怡香院看场子呢,这消息若没报到段祺瑞耳朵里,那段铁柱和夏山这俩安插在自己身边耳目可都有失职之罪!
“你好自为之!年纪轻轻不要把心思都放在风花雪月上头,更不要辜负了国家对你的期望!”段祺瑞微微眯起眼,语气却放了缓和,显然对王庚全盘认账不敢推脱的态度还比较认可。
“总理,我正要来请示这档子事,不瞒您说,前儿晚上是财政部和中国银行的几个朋友请喝的花酒,不过酒是喝的有点花,可好歹没误事啊,这财政部不是历来是南方党人把持着的么,这会儿,我瞅着机会替您拢了过来,您老觉得怎么样?”王庚不敢在喝花酒逛窑子这事上多纠缠,赶紧说正题。
“财政总长陈锦-涛早就托许世英给说人情,算的上自己人,怎么还用得着你去插手替我拢人?”段祺瑞心里一动,嘴上却不动声色的问道。
“哎,总理,您就别逗我开心了,我虽然刚回国不久,可也知道内务部、财政部和外交部历来是南方的自留地,陈锦-涛出身中国银行,当初孙大炮那个南京临时政府成立的时候就投奔了老孙的!
这厮能力不过中庸,捞钱的胃口却不小,依我看只是一个墙头草,而且他一投了总理,南方党就开始整他的黑材料,我看这样品行不佳屁股擦不干净的家伙,总理犯不着为保他落众人口舌!”王庚嘿嘿笑着道。
段祺瑞自然对陈锦-涛那档子破事心知肚明,这厮和财政次长殷汝骊本是一丘之貉,因为弃南方而投自己,便攻击自己的次长殷汝骊贪-腐,结果被殷汝骊是弃职跑了,这厮自己却又被新闻界揪住了小辫子,更有开办铜厂的商人站出来指正财政总长索贿受贿的事实,眼瞅着纸就要包不住火,段祺瑞正为之懊恼呢。
“总理,现在是把财政部和中国银行拢过来的大好时机,趁着前次长殷汝骊潜逃的机会,咱先把财政次长安排上自己的人,等陈锦-涛那档子事包不住了,到时候免不得挥泪斩马谡,把陈锦-涛这棋子抛出去平息众怒,到时候再用次长代理总长,这财政部就拢到手里了!”王庚决定不耍什么心眼,直接跟老爷子说自己的打算。
“又铮前两天也跟我提了陈锦-不住火,这厮在铜厂商人申请开厂的事情上头一定是收了人家贿赂的,最可恨的是这厮居然让人家工厂老板写个字据,声明未曾受贿,这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可恨!可气!一点没脑子!活该他倒霉!”段祺瑞说着说着气上心头,把扶手拍的啪啪响。
“总理,大浪淘沙,泥沙聚下,留下来的才是精华,臭鱼烂虾被潮水冲走了正好!您犯不着生气!”王庚笑呵呵的摸出根雪茄点上,一边脑子里乱转,徐树铮也找老爷子谈过了?那么他想必是有了次长甚至总长的后备人选了,这倒不可不防。
“又铮推荐了个次长的人选,盐务署署长李思浩,浙江余姚人,本来去年就想用他当次长的,后来因为和南方联合组阁,次长位置用了那个南方党人殷汝骊”
国务总理慧眼如炬,显然王庚说是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