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很简单的客房,简陋的桌椅,粗棉布的被褥,不过打扫的倒是很干净,在这荒郊野外的算是难得了。
霍君洌就躺在靠近窗户的躺椅中,一手屈起枕在脑后,另一手握了一卷书,双腿随意的交叠着,一身白衣倜傥模样,那股子恣意悠闲,完全不像是被劫持而来,倒像是在自己府里一般自在闲适。
初浅汐几步走到他身前:“你也是被劫持?”
霍君洌将书从脸上拿开,冲着初浅汐笑了一下,坐起来:“四嫂不必可以,唤我君洌便可。若是没有我的配合,想要挟持我霍君洌还没有那么容易。”
看着男子脸上自信的傲然之气,初浅汐暗自点头,看来他跟自己一样,也是对方使了手段“请”来的。
对方显然不想伤害他们。
可是他们是谁?自己和霍君洌虽然身份都比较尊崇,可貌似没什么联系,前往天波寺的人员众多,为什么对方单单将她和他请来?
听那为首的蒙面人一直在叫自己“乐昌公主”,态度也还算恭敬。难不成乐昌公主原是与他们口中的主人是旧识?
初浅汐暗道,无论乐昌之前认不认识他们的主人,此地都不是久留之处……
“四嫂在想什么?”见初浅汐不说话,霍君洌淡淡一笑。
初浅汐缓缓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并没发现有什么异样,便问霍君洌:“这是什么地方?”
“一间野外的客栈,专为那些因天时而阻却又无处投宿的路人所设。”霍君洌答道,忽而剑般的眉毛一皱,语气中带上了凛冽之气:“老板和伙计都已经被杀了。”
初浅汐心中一惊,虽然来到这里的时间也不短,也很清楚人命的轻贱,甚至自己也杀了两个刺客,但是知道有无辜的人死去,心里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这些蒙面人连无辜之人都杀,可见不是什么善类。初浅汐暗道,一定得想办法离开才是。
“君洌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么?”
“不知。”霍君洌缓缓摇头:“他们在我们饮用的河水中下了méng_hàn_yào,劫持了一些女眷,说是他们主人仰慕我的风华,要见我一面,我就跟他们来了。”
“他们迫我们前来必有所谋。”初浅汐道:“眼下天已经快黑了,等再过一个时辰,天黑透之后,我们要想办法离开。”
“逃跑?”霍君洌直觉的皱眉:“不是大丈夫所为吧?”
初浅汐愕然。这人如此随性洒脱,竟然在意这等小节?再一想,也对,像他这样自信傲然之人,自然不屑于那些暗渡陈仓的所为。
初浅汐笑道:“大丈夫不拘小节。何况他们此举必有深意,若以我们为质向沧国和黎国提出什么要求,到时候,可不单单是你我两个人的事了。”
霍君洌这等聪明的头脑,自然一点就通,唇角缓缓勾起一个笑容来,点头道:“四嫂说的是。虽然逃跑之举不够磊落,但与四嫂一起,想必也是件趣事。”
初浅汐再次无语。这等性命攸关的行为,在他眼中竟是一件趣事?
时间不多,决定要逃走之后,初浅汐和霍君洌开始谋划计策。初浅汐光明正大的打开门,左右两个蒙面之人立刻抱拳道:“乐昌公主有何吩咐?”
初浅汐看了看他们,不动声色的说道:“本宫饿了,送些吃食上来。”
一蒙面人应声而去,初浅汐回到房中,霍君洌低声道:“怎么样?”
初浅汐与他坐在桌旁,压低了声音道:“门口有两个人,旁边就是楼梯口,上下各守着两人,大堂内不清楚,想必人数不少。”
霍君洌道:“我查看过了,墙壁都包了铜板,窗户外面也设了铁栏杆,想要出去,只能走门口。”
外面那么多人,必定预防好了他们逃走。想要硬闯恐怕不行,只能智取……初浅汐凝眉,细想着方法,忽而听到敲门声:“乐昌公主,饭菜好了。”
初浅汐眼睛一亮,顿时计上心来。
她淡声道:“进来!”
那蒙面人这才推门进来,将饭菜放在桌上,道:“食物简陋,请公主见谅。”说着,迅速扫了一眼房中的情况。只见初浅汐坐在桌旁,而霍君洌依旧躺在躺椅上看书,没有什么可疑之状,便告辞退下。
不一会儿,守门的蒙面人就听到里面传来初浅汐一声压抑的痛呼:“唉呀!”
蒙面人对视一眼,敲门道:“乐昌公主,发生什么事了?”
“快来人!四嫂好像中毒了!”霍君洌焦急的声音传来。
蒙面人一听,忙冲进房内,见桌上的饭菜已经用了一小半,初浅汐脸色苍白,嘴唇发青,满脸冷汗的捂着肚子伏在桌子上,霍君洌在一边急的团团转。
守着楼梯口上面的两人听见动静,也走了进来,刚进门就听到初浅汐压着这疼痛、冷凝的声音叱喝道:“我堂堂西黎公主,东沧王妃,你们就是这样待客的么?若这是你家主人的行事准则,那这人,本宫不见也罢!”
一蒙面人忙抱拳道:“公主请息怒,此事我家主人并不清楚,在下定会查清原委!”
霍君洌道:“四嫂是西黎人,想必对沧国这些粗陋的食物难以适应,快去请个大夫来诊治吧!”
两人应声而去。
霍君洌又道:“你们快来帮忙,将四嫂扶到床上去。”
虽男女有别,可情况特殊也顾不得了,剩下两人说一声“得罪”便一左一右的扶起了初浅汐向床边走去。
背后的霍君洌出手如电,两个蒙面人还来不及反应,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