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宇憎恨的目光,透着不寒而栗和冰冷。
就连正在淘气地玩着青草草茎的小狗也放弃了它的乐趣,安静地蹲在主人脚边睁着两只圆圆的眼睛警惕地看着他。
江泠月错愕地看着这个还不算太熟悉的男人。
他憎恨的目光和透着寒气的脸让他瞬然之间看起来可怖又残酷。
仿佛一息之间,已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而任何无法掌控的东西都会让她感到一种不舒服和毛骨耸然的感觉。
于是,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怎么,不敢看吗?”
他突然站了起来,揉乱了手中盛开的花朵,那朵前一刻在他手中如猫扑一般娇艳美丽的三色堇顿时被揉成了汁液,在空气中散发着忧郁到让人心碎的香。
美丽需要集纂毕生的心血和精力,而催毁,不过只是一瞬间。
被生为植物的花朵就像她的命运一样。
那么微不足道地被催毁。
失神之间,他已逼近她的眼前。
“你不觉得这张脸很怪异很丑陋吗?”
一直将她逼退到树边,一只手撑在粗糙的梧桐树干上,让她避无可避。
小狗在汪汪地叫着,一边胆怯地咬着他的裤腿,显见它已看出这个人的来意不善。
但齐宇却仍然不为所动。
“因为这张脸长得很丑陋,所以不敢看是吗?”
他的另一只手揪起了她的衣领。
根本无法思考他的喜怒无常,江泠月只是咳嗽着,被陡然勒紧的脖子让她的呼吸变得不顺畅。
“快说,很难看!”
齐宇恶狠狠地逼视着她。
退无可退的江泠月仰起了头,将目光落在这张无端愤怒的脸上。
他如地狱撒旦般仇恨地逼视着她,眼中闪着熊熊的怒火。
“是.....”脖子被勒得快要透不过气来,江泠月断断续续地说着,“很......很难看!”
就算再美的脸,有着这样憎厌的表情,也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你要我这样说吗?”她的眼神疲倦,疲倦到竟连恐惧的眸光都找不到。
乔宇抿紧了唇,仍然死死的盯着她。
原来,就连这万分之一的熟悉都不复存在。
那晚,在这棵树下看到的吹着口哨的男人;那晚,在剧院站在漫天飞舞的三色堇花瓣的舞台上的男人;他手指间独有的清香......都在她渐渐缺氧的大脑中慢慢淡去。
“你的眼睛,脸,嘴唇,所有的一切,都让我感到讨厌.......”她嘲讽地笑着,“就像戴着面具一样的丑陋.......”
“到底是谁把我变成这个样子的?是谁??”他的手指突然用力,另一只手,也掐上了她的脖子。
终于,最后一缕气息也被死死掐断。
“去死吧......”
这魔鬼般的诅咒变得越来越遥远,她失聪的双耳仿佛听到他在说着一个名字,有一种熟悉,却又不太真切。
她也听不见小狗的狗吠。
这个世界突然变得很安静。
死一般的安静——
她疲倦地等待着那一刻快点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