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柒在小院中喝茶静等,终不多时,院外传来几声踏雨之声,雨落伞面之声,她放下茶盏,神色肃然,
“来了。”
兰瓷守在君柒的身边,听到院子外的动静,自然是知道,这一声来了代表着什么,她看了看自家小姐,又朝着紧闭着的房门看了几眼,
“小姐?”
君柒不做声,只是看着那扇门,兰瓷见此,便也不再多问什么,与君柒一样等着。
“笃笃笃——笃笃笃——”门外如预期一般,传来一阵敲门声,那声音里带着急切,兰瓷看了一眼君柒,见君柒点头,便立即上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是安家老爷安勇,他的身后却没有安管家,只是几个安勇的亲信,兰瓷让开身子,让安勇进去。
安勇圆胖的身上裹着的衣衫早在外面的大雨中浸湿不少,脸上也满是雨珠,他神色焦急而担忧,看见君柒在里面还是悠然自得得抿着茶水时,便是更加焦急。
“表侄女啊!都是这个时候了,你还是喝得下这茶水!”他上千就是责怪了君柒一声,声音焦虑而带着分明的指责。
君柒放下茶杯,拿出帕子细细擦了擦嘴,清丽而略显英气的脸上,一双凤眸灿若星辰而暗藏嘲讽,只是这嘲讽掩藏的极深,她面前的安勇并未查探得到。
“舅舅,你又何必如此慌张,不过是你计划之中安排之事。”君柒却不再装傻充愣,她既然是已经知道了君安氏在这安勇心里的价值,以及君家背后隐藏的价值,那么,与这安勇摊牌,此时,便是最好的时机,他会装傻充愣并不代表着,她还会陪着这所谓的舅舅将这一出戏演下去。
果然,安勇听见君柒这么说,显然是愣住了,圆胖的身子因为潮湿的衣服,此刻看去有些滑稽,一双狐狸似的老奸巨猾的眸子转了转,却依旧是打算装傻,
“表侄女啊,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舅舅怎么是听不懂啊!”安勇恢复了方才的焦急与忧虑,在君柒的一旁坐了下来,拿出怀里的帕子,擦了擦自己脸上的雨水,又是开口,“你娘又是失踪了,这次不知是谁,竟是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在我安家如此妄为,若是被我抓到,定是不会轻饶!”
君柒不语,把玩着手中的瓷杯,晃了晃手中清澈的茶水,任由这安勇继续说下去。
“如今你娘失踪,一会儿君家的林管家来我安家接人,怕也是要一场空了!这贼子真是歹毒异常!你娘现在身子虚弱,禁不起颠簸,也是不知道,这歹人会如何对待你娘,我这个做哥哥的,都是心疼!”
安勇做出一副心疼嫡妹的伤心模样来,怎知,面前坐着的这个表侄女,早就将他的前思后动洞察透彻。
“是啊,可惜林管家要白跑一趟了。”君柒将杯中茶饮尽,放下,忽然话锋便是一转,“这恐怕也是舅舅你早已猜测到的吧。”
君柒的话,再一次让这安勇心中有些虚,他忽然也有些看不清面前这个开年才十五虚长的少女,这些话,分明是知晓自己的一些安排的,可这些暗里的安排与部署,除了自己以及安牧和几个亲信外,没人知道,这君柒,怎么会知道,看那样子,还是知道不少。
安勇心里几个来回的猜测,几瞬之间便突然记起了那一次素院深夜时,在素院里听到的异响以及那少了一块的瓦砖,莫非……那一日在房顶之上窥探的人,便是这君柒?
若说是君柒,安勇还是有几分不相信的,素院里戒备森严不说,爬上那房顶,又怎么会没有动静,仅凭她一人,他不相信这个之女有这般能力,除非是武功高强之人,才能不为发现。
可现在的情况又似乎不得不说明,军期间就是那一晚之人。
君柒见安勇狐疑得看着自己眼中尽是思索,心下也是猜测到,这安勇定是怀疑自己就是那一晚之人,但,她是不会让他知晓的。
“小柒这话究竟是何意?想来舅舅年纪也是大了,有些听不明白。”
安勇继续装傻。
“当初娘从君家失踪,无一人知晓,手段高超,让小柒佩服至极,娘在安家被找回,小柒感激不已,如今娘在安家故技重施,又是失踪,这一次,却是让小柒怀疑,”君柒半真半假,“这事,分明便是舅舅一手策划所为。”
君柒说道最后的时候,声音加重了不少,一双凤眸直直逼向安勇,可凤眸中却是平静的,甚至还有些笑意,这一遭,让安勇不解,却又是大惊,心下揣测,这君柒究竟是知道什么东西?
莫非是知道君安氏手中握着的东西?他这么一想,又是想到这君安氏在安家,却是唯独要君柒前来,莫非,这君安氏真的是将那件事情告诉过君柒?
“舅舅,小柒说出这一切,您不会恼羞成怒,要将小柒也关押进去吧?”君柒站起身子,看着外面瓢泼大雨,雨滴砸在地上,发出的响声,让人心绪不宁,她微微转身,脊背挺直,话语婉转,微微上扬,却是刺了这安勇一击。
君柒现在为明奕的未婚妻,明奕身份虽是不堪,好歹也是金澜国的二皇子,她若是在安家失踪,上面怪罪下来,那可不是他一手把控得住的局面,何况这皇家也想瓜分一瓢,君家母女皆是失踪的话,对安家有弊无利。
安勇想到了这一点,自然是不敢对君柒有所动的,是以,君柒说的这句话,便是直直戳在了君柒的心里,让他不敢多说什么。
“小柒你说这话,明显是不信任舅舅了,舅舅怎么会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