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可心见那老头面上带着得意,迈开了左脚,大概想着趁她被人困着溜走。于是她面不改色的握扇抱拳弯腰然后彬彬有礼的道:“这位老人家,在下并没有想强抢您老伴儿的意思。只是在下昨日家中失窃,丢了一只小猴。”说到此她略有些为难的和焦急的皱了皱眉头:“这只猴子是用药物养成的药候,在下家中还有重病之人指着这猴子一天一滴血来续命。老人家救人一名生在七级浮屠,您就将药候换给在下吧。”
众人见她谦虚有礼不似歹毒之徒,又见她确实着急,一时也难辨了真假。
这时人群中突然响起了一道惊疑的声音:“这不就是那天跳水救人能起死回生的那位公子?”
“你是说那位‘打败东临第一小神算’的尚明伟吗?”
“你这么一说,我也认出来了,确实是那位尚公子啊,上次‘术斗’的时候我在聚贤楼见过。”
“真是尚明伟啊。”
“既然是尚公子,那他说的肯定就是对的。这只猴子就是尚公子的!”
“我刚刚还看到这只猴子好像跟尚公子很熟络的样子,这会又一动不动了,这是不是就是江湖上的点穴啊。”
大家一听这老头会点穴,心中有些害怕,声音落了几分,随即又想到,光天化日之下,他们又人多势众,量这老头儿也不敢把他们都怎么样,于是壮着胆子又嚷嚷道。
“一把年纪了还偷人东西,不知羞耻。”
“老不休!”
“真是丢人呢。”
……
“你这老头还不快把人家的东西会回去。”
“还回去,还回去,还回去……”
众人齐声的叫喊和刚刚的辱骂让鬼医面子有些挂不住,他面色不佳的指着尚可心撂了句狠话:“你……你等着!”然后衣袖一挥,“唰”的一声不见了人影。
随着他的消失,尚可心感到一股香风扑鼻而来,然后连打了两个喷嚏。
其实她心里倒也没认为是那老头将兜兜偷走了,她一直觉得可能是兜兜自己跑出去正好被他捡到了。兜兜既不是金子又不是美人,怎么会有人为了它冒险跑到王府里去行盗,除非那老头儿有恋猴癖,对它一见钟情,可能吗?所以尚可心刚刚之所以那么说完全是因为被那胖老头摆了一道想要反击回去。本来她心里还挺过意不去的,人家年纪一大把了,再受到这样的污蔑,万一想不开,就想着要不就将兜兜给他,反正兜兜跟着谁估计都比跟着东临澈过得好。可这会子一见胖老头竟真有些本事,她知道江湖中人性子刚烈又执着,且好面子,那人走之前又撂下了狠话,她这心里还真是有些忐忑。怕那老头儿万一是歹毒之人,查到她的身份,会连累东临澈。
尚可心这会儿想着便觉得有些担心东临澈了,也不看店铺了,赶紧谢过了路人,急匆匆的往回赶。
躲在树上的鬼医,憋屈的看着急急离去的背影,撇撇嘴,心里暗道:老子这辈子走到哪儿不是让人又惧又怕,天天有一大堆人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这样请那样求得,什么时候像过街老鼠一般被一群人指胸戳背的骂,这老脸都丢光了!要不是看在她是大徒弟他媳妇的面子上,他早就……不过,就算是他大徒弟的媳妇也不能就这么放过她,这口气他吞不下!
要说这人倒霉吧,打个哈欠都能飞进苍蝇去。
尚可心走在半路上,这本来好好的艳阳天,就突然飞过来了一块云彩将黄灿灿的太阳给遮了一半儿,然后天越来越阴,越来越阴。尚可心跑起来,生怕来场“急”时雨淋半道上。只是她快,这天变得更快,“轰隆”一个雷响,没几分钟这雨便疯了似的“哗哗”的下。
尚可心此时站在一个仅容两人通过的小胡同里,虎视眈眈的看着眼前的五位蒙面人,努力地挤出一丝故作轻松的笑。
“几位大哥,躲雨呢?上面的木板子有点小哈,要不小弟出去给几位腾出地方。”
尚可心这样说着,身子却一动不动的在那僵着,为什么呢?眼前的五个人将出去的路堵得死死的,后面又是个死胡同,她往哪儿出啊。
尚可心一直保持着僵硬的笑容,暗中谨慎的观察着几人的动作,忽然眼前的人手一动一道白光闪过,她吓得“啊”的一声大叫抱头蹲下。然后便听见“碰铛”一声好像是金属之间的砰会。再接着就是她一直低垂着的脑袋看着地面瞬间下降,地面离她的距离“嗖”的一下拉大,这种感觉就像是在坐云霄飞车,于是她……在半空中华丽丽的吐了。
那些黑衣炮灰大哥们,先是连别人的影子都没看见就被人点了穴将目标救走,然后便有一股酸涩味的粘稠物随着雨水淋了满头。
尚可心放下遮在头顶上的手,不敢再看地面。而是将头转向遮着块大红布连眼睛东看不到的家伙,有气无力的埋怨道:“你要是嫌弃本公子,那就麻烦你将本公子放下来,本公子自己走,你提留着我的后衣领子算怎么回事?万一衣料子不结实本公子掉下去怎么办。再说了,那些人都已经解决了,你就放我下去吧,这样真的很难受,呕……”
“这样,快!”
罗绯衣言简意骇的答了一句继续像提小狗一样提着尚可心的后衣领,只是速度更快了。
尚可心已经完全没力气挣扎了,也丝毫顾不起形象,只是张着嘴朝着一边哗啦啦的又一阵猛吐。
最后她被罗绯衣带进了一个山洞。
尚可心坐在石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