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里,下了一场雨,天气骤然降了好几度,前几天还穿着单衣叫卖的小贩,现在早上出门都披上了冬日才穿的棉袄。
尚可心打了个喷嚏,然后紧了紧身上的小夹袄,抱歉的对身侧的人道:“不好意思,在下失礼了。涟涟姑娘请回吧,外面有些冷,担心着凉了。”
“无碍。尚公子这几日总往涟涟这儿跑,不怕七王爷生气?”唐涟涟笑笑,然后接过铃铛递过来的暖炉递给尚可心,“尚公子带着这个吧,暖暖身子。”
尚可心脑海里浮现出早上东临澈趴在床上抱着她的大腿不让她离开的情形,眼中盈现出温柔的笑意。见唐涟涟递过一只手炉来,道了一声谢,便不客气的揣在了怀里。真是太冷了!
见此,铃铛撇撇嘴,小声嘟囔道:“这才几月份儿呀,就抱上手炉了,到了冬天还不抱个火炉子出来呀。还大男人呢,走在街上也不怕别人笑话。”
“铃铛!”唐涟涟轻叱她一声,“不得对尚公子无礼。”
尚可心无所谓的一笑:“无碍,在下也习惯了,这要是哪一天铃铛姑娘对在下改变了态度,在下才觉得奇怪呢。”
唐涟涟掩唇一笑,眸光流转,波光潋滟:“尚公子是个有胸怀的人,自是不会与小丫头计较,不过这丫头也着实刁蛮些。涟涟若是再不好好管教,保不定哪日就得罪了贵人,要了小命儿去。”
尚可心揉了揉冻得通红的鼻子,点点头对铃铛语重心长的道:“听见你家小姐的话没,可不是每个人都像本公子这么大度的。”
“不要脸。”铃铛鼓着腮帮子碎了一句,然后扭头儿走了。
尚可心不以为意的耸耸肩,她本来就大度吗,说实话也不行。
“阿嚏!”尚可心忍不住又打了个喷嚏,“涟涟姑娘快回去吧,这天真的挺冷的。”
唐涟涟点点头,温声细语的嘱咐道:“那公子快回吧,回去后喝点姜汤,免得受了寒。”
尚可心点点头正要开口说声谢,谁知又连着打了两个喷嚏,于是只得抱歉的做了个辑,告辞了。
唐涟涟一直注视着尚可心离去的背影,眼里含着她自己都没发现的留恋,直到尚可心的背影融入人群中再也分辨不出,这才收回目光,疑惑的瞧了瞧四周,喃喃自语道:“奇怪,这几日不是每天都有不少人守候在弄月楼门口想要结识尚公子吗,今日怎的如此冷清?”
弄月楼拐角处的一个死胡同里,一个身形挺拔,面带蒙巾的黑衣男子,有些好奇的将沾着一撮黄色粉末的手指从面巾底下伸进去……
“阿嚏,阿嚏,阿嚏……”
他不该怀疑主人所研制药物的药效……
使劲揉了揉还有些发痒的鼻子,转过身凶神恶煞的走向捆绑成一堆的男男女女们。
“你,看什么看!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子,大蒜鼻绿豆眼儿,还想跟本大爷的主人抢人。还有你,你以为你低着头不看你大爷,你大爷就不说你了吗,胸平屁股扁的,就你这身材,本大爷都看不上,更何况大爷主人的人。再看看你,脑满肠肥的样还想冒充书生,我看你是杀猪的还差不多。还有你,长的嘛……倒是一表人才,但是你这样的更讨厌,更应该提防。本大爷告诉你们,以后你们这些人离尚公子远点,我管你们是想探讨文学的还是想选如意郎君的,以后谁敢挨近一步……”唰,剑起石裂,众人吓得屏住了呼吸。“男的割了送去后宫,女的直接买到楼子里。听清楚了没?”
众人无法说话,吓得狂点头。
黑衣人满意的把剑收回剑鞘:“这才乖嘛,识时务者为俊杰,可别学昨天那一帮子似的不见棺材不掉泪。其实呢,本大爷是很仁慈的,本大爷平时连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哎呀,你们别用这么惊恐地目光看着本大爷,这会让本大爷觉得你们是群被宰杀的羊羔子,说起这羊羔子,本大爷觉得还属北胡之地的羊肉质最是鲜美,那里的羊都是……”
若是有人不小心闯入死胡同,一定会看到这么一副怪异的景象:一个身穿黑衣,手持利剑的蒙面人,一会儿站着一会蹲着一会又找个石头坐着,嘴里却一直跌跌不休。而地上十几个被捆绑着不能动不能说话的男男女女们,由最初的惊恐,到后来的难以忍受,再到最后放弃挣扎,垂头丧气的绝望。
尚可心路经聚贤楼的时候“恰巧”遇见了从里面出来的东临闵晔。于是在东临闵晔的邀请之下,两人来到了聚贤楼二楼的雅间。
“尚公子,本王听说,公子这几天在打听要盘转的门面。本公子手底下倒是有几间还算像样的商铺,就是不知道公子能否看得上眼。”
“十一王爷真是说笑了,您手底下的铺子哪间不是店广面阔地段又好,明伟只怕是买不起呢。”尚可心礼貌一笑,场面的回答道。
东临闵晔亲自为尚可心斟了一杯茶,带着平日里常挂在脸上的温和笑意,道:“本王怎会是那不知情趣儿的,若是公子果真喜欢,送与公子又何妨。”
尚可心一脸的为难:“这怎的是好,无功不受禄,明伟不能收,不能受呀。”
东临闵晔也似低头考虑了一翻,然后建议道:“公子却是坦荡之人,是本王冒犯了。不过本王着实欣赏公子的才学,本王的门下也正缺有像公子这样既有才华又有气骨的才俊,不知公子可赏光与本王共谋商道,届时你与本王一家自是不分彼此,公子也就不用为拿自家的几间铺子而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