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场夺嫡之争里面,忠王府占上风,静王府仍不舍不弃,而梁博森就等着坐收渔利,各方都卯足了劲。
梁晏安抚李凰熙说正打算派人去弄一份帝王的起居注,看看可有什么线索,暂无头绪的李凰熙惟有点点头,帝王即将再添皇嗣,上至隆禧太后下至百官似乎热情都不高涨,看来大家都抱有一份怀疑的心态。
只是这话音刚落,阿三就匆匆走进来,将新收到的信件递给李凰熙,“公主,建京有信到。”
李凰熙接过急忙打开,里面居然是一份帝王今年的起居注副本,还附有惠嫔的亲笔信,信中道欧阳静妃怀孕两个来月,可肚子看来颇大,皇上冷落静妃多时,这次的孕事传出连后宫也炸开了锅,她会再密切关注,再给公主汇报云云。
“这个女子倒是让我有几分刮目相看,说回我上回打算说动她成为我在宫中的耳目,她倒是一直不接受我抛去的柳枝,现在却给我来了这样一封信,可见看到丈夫别的女人怀孕,是个女人的都坐不住。”李凰熙感叹地道,将信放在火中烧掉,凡事不能给人留下证据。
梁晏闻言,不禁摇头笑了笑,反而将起居注拿起来仔细观察,“看来大家同样都很关注静妃肚子里的那块肉。”这真是帝王的不幸,身为男人的尊严都被扫到地上了。
这起居注表面看来没有什么破绽,也是,当孕事传出后的第一时间就是查侍寝的日期,但细细看去,就能发现今年八月至十月期间,皇帝只在偶然的情况下宠幸过静妃一次,如若受孕确是两个来月。
李凰熙瞪大眼睛看向梁晏,“只有一次,我皇叔那十年八年都没开过花的命中率居然就能造出一个孩子来,真是神了。”
正常的情况下是完全有可能让婴儿在母亲的肚子里着床的,只是皇帝的身体异于常人,要完全行房一次都极其困难啊。
梁晏笑道:“确实是神了。”坐下提笔让人送回京去查一查欧阳静妃这半年多来接触过什么人。
李凰熙站在他身旁看他写信,提点一句,“能在后宫出入的人可不多,除了几位重臣外就只有皇族,可别忘了这一块。”
说完之后,她打起了个呵欠,不再看梁晏的动作,这几天她都没睡个好觉,现在静妃有孕一事自己心中渐渐有数后,她的心情也放松下来,踱回内室补眠去。
躺下睡了一会儿,感觉到身子被人抱进怀里,她转个身在那人怀里蹭了蹭,感觉他的手伸进自己的怀中乱摸,她伸手一拍,“别闹我,让我睡一会儿。”
梁晏闻言,低头看到她的黑眼圈,心中一疼,两臂将她抱紧了,自从两人捅破那层窗户纸后,他确实不知节制要得多了点,不管如何,以静制动是上策,接下来带她再去游览一下外地风光。
至德四年悄然到来,欧阳静妃仗着怀孕的关系,终于说服皇帝再度让她回归后位,圣旨一下,又是满朝文武侧目,隆禧太后的一再反对也没能令皇帝如往日般妥协,仿佛有了孩子,皇帝就似打了鸡血般威武起来。
明福公主被皇帝下旨赐婚给至德二年的状元郎文远征,不过听闻公主不赞同此婚事,正在皇后的寝宫里面绝食抗议。
收到消息的时候李凰熙正由梁晏陪同在那陡峭的天梯上走着,誓要爬上山顶一览众山小,近两年的出游让她的视野开阔,见识有所增长,整个人看起来更为鲜活俏丽。
此时在半山腰休息时,李凰熙看过密报,嘴角一撇道:“不过是一场水陆法会,明福怎么就看上了怀恩,还数次去白马寺纠缠于他,她也好意思?”
听她提及久未见面的怀恩,梁晏眼里的不悦一闪而过,伸手倒了一碗水递给她,“天气有些热,先润润喉吧。”看她正在喝水,遂道:“怀恩虽说是和尚,可人长得俊,明福公主对他有意也在情理当中。”
李凰熙没再就这话题探讨下去,怕是怀恩这段时间也不胜其扰吧,她这个堂姐最是霸道不讲理,现在她的母妃重回后位,性子怕会更为娇蛮。
只是在攀山时身边人的兴致不高昂,爬了好一会儿山,他也只是微笑地问她是否累了,要不要坐轿的话,她摇了摇头,他也就不再吭声,牵着她的手微凉。
气氛顿时冷了下来,连夏荷与阿三等人都感觉得到。
天气微热,李凰熙抹了下汗水,转头朝夏荷等人吩咐道:“你们都暂退我们三丈远,不要跟得太近。”
夏荷等人忙哗啦啦地往后退。
梁晏问,“这是怎么了?”
李凰熙抽出被他牵着的手转而握紧他的手臂,笑道:“我想跟你独处一会儿,不好吗?还是你不想?”
梁晏失笑起来,捏了一下她的俏鼻梁,“求之不得,来,我背你上去。”
看他蹲下身来,李凰熙也没有拒绝,趴伏到他的背上由他背着登山,时不时地闹他几句倒也有乐趣,别以为她看不出来他小心眼了,只是他不说,她也就没问。
从那高山往下看,云海似乎被踩在脚下,苍茫大地也变得极为辽阔,所有的一切与之相比都变得极为渺小。
“啊——”
李凰熙朝山下大喊,回音立即响起,似一唱一和般,她的笑声更见畅快,转身环住梁晏的腰,“我喜欢这里,比建京有趣得多。”
“那我们以后还再来,好不好?”梁晏抱着她宠溺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