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净耳力极强,师天的声音虽然很低,他却是一耳就听见了。
落音、魏国,师天、魏国香玉楼、魏王昊铭,师父……
脑子里将这些事情瞬间串了起来,池净一把按住了师天的手,温雅的淡笑:“落音一直在我府里做事,你不要见着个人就乱认亲,免得吓着了她。”
师天一怔,看了一眼池净,却见他琥珀色的的眸子微深,一道极为异样的光从他的眼底一闪而逝,他察觉到了什么,却没有明白,也没有时间去弄明白,只是快步上前,细细的看着落音。
她虽然没有他记忆里那么瘦弱,人却不会认错,可她一年前还在魏国,怎么会一——直——在公子的府里?
他疑惑的转过头以眼神询问池净,又再转头去看落音。
落音微微皱眉,对面前男子毫无顾忌的直视而不悦。虽然她不在乎被人看,可是在这个时代里,这种赤果果的视线就如同现代里盯着女人身前的mī_mī看一样,是一件极为失礼的事。
“你……你不认识我了?”见着落音陌生的眼神,师天试探的问,小心谨慎的样子,像是怕自己一个大意,面前的人就飞了一般。
忍下不高兴,落音对着池净行了一礼,才对着师天笑道:“怎么会?我昨日才给你医了病,今日要是忘记了,岂非不长脑子?”
师天微微张了张嘴,看着落音的样子丝毫不做假,心底里奇怪,不过他先将疑惑压了下来,而是对着落音施了一礼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不言谢,以后有事但请吩咐。”
落音被他正经的表情逗的捂嘴轻笑:“你快别谢我了,这次可是公子拼了性命的危险来救的你,与我关系可不大。”让她救人的是池净,她还的是恩情,而且血还是他的,这谢,实在是谢不到她身上。
池净笑容干净,见师天施礼,忙扶了他起来:“已经救了一次,这次再不救,岂不是前功尽弃?”
落音心头一跳,有些讶异的看着池净。
他……
一回想自己刚才说过的话,就已经回过了味儿来。
她刚那样说,从另一个角度听起来,像是指输血救他之前,池净救他的那件事。而池净这两句话,是点明了自己施援手不止一次。
她细看池净,这公子面容精美,眉宇清隽,神态间那种淡泊以及白净滑嫩不似真人的肌肤,总让他有着一股超凡脱俗的意味。见他神色无异,她心底叹了口气。他不过就是随口一说,她就想的那样远,自己果然是个俗人。
师天有些愕然,对着池净行了一个中礼,却是沉默以对。而这种沉默,其实是最沉重的承诺与应允。
“大冷天的,还是快进屋里歇着去吧,怎么都跑了出来?”落音抱着个手炉,见池净空着手,将自己的手炉递给了他。
池净不过是为了陪师天才勉强下床,此时连走路的力气也没有多少,他对着落音笑着摇头,向着房间走去,出口的话极是体贴:“女孩子家总是怕冷些,你用吧!”
这话要是放在对身份相等的人身上说,倒没什么。可是她是下人,他是主人,他这无微不至的毛病要是改不了,怕是府里宫里与他接触过的女子都要将一颗心挂在他的身上了。
叹了口气,落音很是遗憾的道:“本来还想讨好公子,想着你月钱多发我一串,或是赏钱时多赏我几文的,如今看来竟是奢望了。”他这身子刚失了血,正是怕冷时,跟她逞什么强啊!
这听起来是为了月钱,实是关心他。只是如此一说,池净倒是不好不再拿着,笑容缓缓绽开,从落音手里拿了手炉,不再多言。
等池净回了房上了蹋,落音又回去了。她跟回房里,不过是怕他万一一个体力不支,万一宁国国主着急之下查到她身上来,就不好了。所以公子的安全就是她的安全。
等落音一走,池净经坐与蹋上,正经的直视着师天,认真的道:“净有一事,要请你原谅。”
师天忙坐正身子,答道:“不敢。”
“我救你,其实是对你有所求,这有私情在里边,你其实不必道谢。”池净的声音,永远是不急不缓的。
师天一诧,笑了开来:“公子哪里的话,你有什么事但请吩咐,我定当尽全力。”有所求又如何?这不能抹去了救命的恩情。
“我曾听说,你拜香玉楼的一个姑娘为师,那么应当对那边的情况比较了解。我想问你,香玉楼的东楼瞬间成为废墟的事,你了解多少情况?”这件事对池净很是重要,是以师天一醒,他就问了。
原来竟是这种事情。
师天想了一下,才道:“我虽然去过香玉楼好多次,关于此事知道的却是不多。那次事,死伤的人很多,就算活下来的,也尽被魏王杀了。”他在这里停顿了一下,才道:“其实活下来的只有我师父一人,我原以为她死了,后来才知她被魏王俘虏,正是因为去救她,我才被魏王抓住的。”
只有一个人被魏王留了性命?!
“你师父与魏王是什么关系?”池净又问。若没关系,那么这人十有八九是香玉楼爆炸事件的主角了!
“这个我倒是不清楚,不过两人好像认识。”师天沉吟着,他当时,只是想从师父那里学得好的剑招,一门心思都在了那里,哪里有闲心去管那个?
“那你知道怎么联系你师父吗?她人呢?”这一点,才是最关键的。香玉楼爆炸,他想要找的,也只是那个会制作炸药的人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