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天后。
总督军军政府。
霖雨桐手里拿着密电站在龙炎桀办公室门口,有些犹豫。
门刚好开了,龙炎桀诧异地地看着她,“有事?”
霖雨桐点头,“是,总统府密电。”
龙炎桀皱了皱眉,中午本来约了宛佳吃西餐的,想了想,转身回到座位上,“说吧。”
好一会儿没见听见霖雨桐说话,抬眸,不悦地说,“有什么直接说啊。”
“总统府要求调派一个师到山西与京城接壤的地区驻守,革命党已经收编了西北军,那里变成了危险的地方,另外……江南的一个师也要调走,前往湖南前线清剿闹独立的军阀。”
龙炎桀手里玩弄着钢笔,如刀剑眉微微一抖,一声不吭,低垂着眼帘,将眼眸中的情愫全部掩盖。
霖雨桐不知他在想什么,但是她很清楚,这个调军命令目的明确,削弱隶军集团军力量,分散兵力,又或许试探龙炎桀。
龙炎桀抬起眼皮,毫无情愫地问,“完了?”
霖雨桐见他平静如水,反而按耐不住了,“你不着急吗?”
“我着什么急?”龙炎桀嗤笑,漫不经心地站了起来,“好了,你汇报完了,我也该走了。”
霖雨桐满脸焦急,“你怎么一点不在意啊,今天可以调你两个师,明天可以调你四个师,隶军就四分五裂了!”
她看不见背对着她的龙炎桀的面色冰冷,语调却依旧是戏谑的,“我去陪妻子吃西餐,这个比较重要。”
“龙炎桀!”霖雨桐忍无可忍,“你再不表态,江南新督军就要任命了,那时候你再想夺回江南军权就难了,你和伯父花了那么多心血,你真的打算拱手相让吗?”
龙炎桀一声不吭,仿若没有听见,脚步未停,只是脚步沉重了许多。如刀薄唇一勾,溢出阴狠的冷笑。
父亲?是她能提得吗?有资格提吗?
霖雨桐抱着文件夹,无奈地看着门在他身后呯的一声关上。
他怎么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总统府步步紧逼的动作而不做任何反击呢?
宛佳,一定是宛佳在削弱龙炎桀的意志,一定是她让龙炎桀变得整天只知道围着妻子转!一定是她小商人的铜臭思想希望过着安逸的生活!
她不会让龙炎桀继续这样下去。
上次和父亲深谈后,霖雨桐决定要全力辅佐龙炎桀,宁愿与父亲站在对立一面。在这里,她以总统府派来的机要员身份,自然会得到更多真实的信息,并监视巫启容的行动。
真心,只要自己付出真心,龙炎桀总有一天看到自己的!
她立刻返回自己的办公室,拨了电话,语气冷冽毫不客气,“父亲,总统府究竟是什么意思?想分解隶军的集中军权吗?您能不能给我一句实话?”
“你疯了吗?这样和你父亲说话?”霖庆猛然间被霖雨桐的话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父亲,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选择站在炎桀一边,您要就帮我,要就没有我这个女儿!请您对我说实话,总统府究竟要干什么?”
“如你所见,你这么聪明,猜不到吗?”
“……哪会是多长时间?还有多长时间?”
“……你还是想想自己的后路罢了!”电话咔嚓断掉。
霖雨桐呆呆的握着听筒,脑子嗡嗡作响,她最怕的动作还是来了。
龙炎桀和宛佳在他们最喜欢的西餐厅里,依旧是那间清雅的包房。
宛佳边切着牛扒,边瞅着龙炎桀,见他眉心始终不展,似有心思。
“怎么了?”
龙炎桀抬眸,放下刀叉,凝视她半响,只是笑笑,“如果能和你一直这样下去该多好?”
宛佳柔柔一笑,“那就这样下去啊。”
“佳,如果……我是说如果,为了我们的将来,我们暂时分别,你会怎么样?”
宛佳缓缓抬眸,“如果是你希望的,我会按你的意思办。”
龙炎桀剑眉皱了皱,“可,我希望你不要受到一点伤害。”
宛佳伸手握住他的手,“炎桀,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不可以坦诚说,我见过风浪的。”
龙炎桀深邃的眸定定的看着面前深爱的女子,心里却满是复杂,良久,方轻轻一笑,“如果有一天能脱去这身军装和你相守在田间,那该多好。”
宛佳听着他前不搭调后不撘语的话,知道他心中的事无法说出,也不强求,柔柔一笑,“等我们白发苍苍的时候,一定可以的。”
龙炎桀握着她的手不由紧了紧,还是她最懂自己。
生就是军人的他不可能卸掉全部的责任,也不可能离开战场,这里才是能让他成龙的最佳土壤。然,也就是因为他不可能离开军队,现实的束搏似乎也无法摆脱,除非破釜沉舟!
但,这等于要剥层皮,惊险万分。
宛佳自然懂他的心境。
非到万不得已,她也不希望让自己最爱的人身陷险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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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督军军政府,巫启容办公室。
一个穿着对襟长裤的白脸男子手握草帽扇着风,“我跟踪那小子两天了,他们活动缜密,一时还找不出破绽。”
巫启容冷着脸,“一群笨蛋!西北那边都已经收到一批货了,你们还没查出个什么!”
他在沧州暗中建立了一个特务小组,其中一部分是京城调来的自己人,一部分是当地消息灵通的痞子。根据监视西北方面动作的线报,有一批从北方运往西北的西药已经顺利过界。这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