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宁军大队果然到达,在南面城门200米处架起了工事。
程启航看着城墙垂落的条幅和城墙上人头涌涌的宁军官兵的家属,气得脸色铁青。
“督军,这仗没法打啊,士兵情绪闹得很严重。”陈启航的副官焦急地说。
“没法打也得打!等到龙炎桀返回来时,我们就一锅熟!”陈启航举着手枪呯的一声朝天放了一枪,厉声喊道,“谁敢不战而退,老子毙了他!”
“可是……这一路上,我们的兵已经逃跑了200多个,个个都人心惶惶的……”副官的声音越来越小,恐惧地看着双眼通红的程启航。
陈启航怎么不知道其中利害,昨晚抓了两个逃跑的士兵,就地正法了,在他们身上居然搜出诏安书和家信,这太让他震惊了,他开始怀疑龙炎桀根本没有离开丽都城,城里的空城计是假的,本想连夜开拔在夜色的掩护下在丽都城下排兵布阵,也不敢妄动了,直到早上收到军报说龙炎桀已经拿下苏城并全力反扑,他才知道被算计了。也正因为如此,陈启航才必须破釜沉舟,攻下丽都,否则,已无退路。
“哼!通传下去,逃跑的士兵,他们的家人也要死!”程启航冷冽地说。
他扭头看了一眼身后,“一营长带人过去东面了没有?”
副官点头,“昨晚就带人包抄过去了,等到这边一打响,他们发动偷袭,东面的防守比较弱,应该不难打开城门。”
陈启航冷哼,大声喝道,“隶军的主力不在丽都城,全都被苏城的兄弟部队牵制住了,城里区区点人,哪里会是我们的对手!”
他的话起了点作用,有些人为了壮胆也跟着叫开了。
宛佳站在城楼上,看着下面大概2千多人的宁军,神色凝重,“桀星,似乎我们的方法不起作用。程启航不会顾及这些人的。”
桀星看了一眼身边的一营张营长,他正拿着望远镜看着对方,“他们居然有两门大炮,而且,他们应该不止这些人的。”
他的话让宛佳和桀星一惊,“那是说他们还有其他布局?”
张营长点头,“估计会有,我去和二营长商量下,看来,东面和西面都要加强防守,预防他们绕道偷袭。”
宛佳听见他们连大炮都带来了,心里极度不安,“如果他们真要打,多少一定会有损失!”
桀星剑眉紧拧,对攻城战,他还没有经验。
他举着望远镜细看,猛然叫着,“他们的大炮动了,正在对准城楼!”
宛佳心里恨恨地骂了一句,畜生!
她神色凝重地转身对着焦急地望着城外宁军的士兵家属们,扬声道,“各位乡亲父老,让你们担惊受怕实在非隶军所愿,但是,如今宁军不顾大家的性命,一意孤行,我们也不能拿大家的性命开玩笑,你们都回城里,安心在家不要出门。”
“桀星,将他们带下城楼。”宛佳说道。
桀星不解,“为什么?”
“万一陈启航真的开炮呢?伤及无辜,非我们所愿!”宛佳不容置疑,“把苏城的权贵太太和小姐们带上来。”
桀星恍悟,立刻指挥着将人带下去,不一会儿太太小姐们都哭哭啼啼或谩骂着被推上城楼。
杜太太见到宛佳,忙迎了上来,低声到,“这样不好,就算赢了,也得罪了苏城这些人,将来隶军在苏城也会很难立足的。”
宛佳一笑,握着杜太太的手说,“杜太太,您稍安勿躁,我只借用大家一会儿。”她转向各位太太小姐,朗声道,“各位,我们没有任何恶意,只是,陈启航占据了苏城,明知各位今日在丽都城,竟然不顾各位的安危,选择丽都防守最弱的时候攻打丽都,这样的军阀就像一条毒蛇,你们收留了他们,却反咬一口,各位都是苏城威望之家,都是金枝玉叶,隶军一定会全力以赴保护各位的,请大家先安静下来。”
宛佳对桀星点头,桀星立刻将各位太太小姐都赶到城楼边上,他拿着大喇叭开始喊话。
她不等那些人反应,转身拉着杜太太的手,扯到一边,低声说,“陈启航这次定会全军覆没的,苏城是个空壳,隶军已经拿下,并已经反扑会丽都,程启航必将灭在丽都城前,现在正是杜太太代替杜会长向隶军示好的最佳机会。”
杜太太一惊,“你说苏城已经被拿下?”
“对。”宛佳一脸笑意,让杜太太看着心里发慌,深信不疑。
杜太太想了想,“你说示好?要如何示好?”
“杜太太一看就是聪明人,苏城被隶军拿下,那就等于整个江南很快全部变成隶军的囊中物,而军商合作也是不变的道理,作为江南商会会长,如果在这个时候能选择站对队伍,隶军一定会在以后的很多事情上为商会开绿灯,反之,隶军要换掉商会会长也不是难事。钱会长就是一个例子。”
杜太太精明的眼睛一转,她自然听明白了,其实,杜会长也常为这件事烦恼,毕竟江南被两三股敌对军阀占领着,最不讨好的就是商会,弄不好就得罪一方,上次杜会长来丽都已经看到了隶军的强大,这次她来参加刺绣大赛也是为了探听虚实。
不要说其他的,就是面前这位看上去十多岁的小姑娘面对这样的情况也能淡定自若,就不难猜到这场仗隶军做了很周密的安排,到现在宁军只围不攻,恐怕也是有顾虑的。
她的神色全都落在宛佳眼底,宛佳不想再给她思考的机会,便一笑,低声说,“我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