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沧脸色一片紫青,锐利的目光似乎幻化成了一柄钢刀,似想要将她千刀万刮,好似她给他戴了多大的一顶绿帽,让他颜面无光,没脸见人一般。
笑话,她们已经离婚了,即便是她与一百个男人亲热,也不关他北宫沧什么鸟事。
愤愤地想着,念锦便紧紧依偎在秦少天的胸怀里,挽着他的手臂,修长的玉指轻轻抚摸着他面前那条粉红色底花的领带,外人看来,他们俨然是一对恩爱的夫妻,动作亲昵无比。
是滴,北宫沧,你不是让我别嫁给他吗?但是,现在,我偏要嫁给他,而且,嫁定了。声音有一个坚定的声音仿若在说。
男人抚开额角垂落的发丝,深邃的眸底溢出一抹让人难以察觉的笑意,唇角勾起的弧度浸满了讥诮,还镂刻着一缕深浓的鄙夷,仰首,两道相碰的目光在虚空中迸射出凶悍的火花,如孤狠与野豹,好似相互盯住了一块食物或地盘,互不相让,原野上,即将硝烟战火,残忍撕杀……
最终鹿死谁手,谁能预料?
那一天,他送她回家,黑色的奥迪就停靠在了她家的楼下,垂着眼,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五根漂亮的指节在操作台上有节凑地跳动着,好似在弹凑着一支优美的曲子,街灯透过变色车窗射了进来,落在他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让她看不清他俊颜上的真实的表情。
“你……与傅雪菲认识?”沉默片刻,念锦迟疑地问出,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傅雪菲看他的眼神有一点怨还带着恨?而他的情绪不似平常这样淡定。
“算是认识吧!”抬起眼,凝看向她的时候,薄唇轻松勾出一抹笑靥,指节嘎然一顿。
“念念。”“嗯!”他执起她的手掌,挑出食指,食指上的蓝色钻戒鲜艳夺目,璀灿的让人睁不开眼。
“即然戴上了它,从此,这里就只能有我一个。”粗厚的指腹在她胸口轻轻地划下了‘秦少天’三个字,似想要烙进她的心窝处,血脉里,语气是那么霸道,狂妄。
*
“姐,你回来了?”念锦刚步进家门,手里握着一份晨报的念微向她迎了过来。
瞟了妹妹一眼,轻轻地‘嗯’了一声,半个月前,苏家的那套房子被迫拍卖,抵押了银行部份贷款,苏市长在狱中自杀后,苏夫人王宝莲执掌的玉硕公司便宣告就此破产,还欠了许多的外债,无力偿还之下,她们被逼得走投无路,只得来投靠了念锦。
再怎么闹,毕竟是自己在这个世上有血缘关系的人,再怎么闹,毕竟是她给了自己生命,念锦用一颗宽容的心原谅了母亲对她所做的一切。
“微微,你爸回来没有啊?”正在这时,一抹苍白的人影从客厅隔壁卧室奔了出来,王宝莲穿了一件米白色的睡衣,头发撒披在肩头,有些零乱,逢松,象是刚刚睡觉醒来的样子,眼睛有一点浮肿。
“妈,你糊涂了,爸……”念微瞧着母亲迷茫腊黄的脸,心里‘咯噔’一声,脑中警玲大作。
“念微,妈……”由于父亲的死在她与母亲之间形成了隔阂,这么久以来,她从未与母样谈过知心的话,今日的母亲让她有些吃惊!莫不是还活在父亲未死的日子里,是呵!爸一向是她的天,而他的离开,就好比是一块从天而降的巨石,将她美好的世界砸了一个大大的窟隆,她的世界恐怕早就塌陷,裂开的心怎么能不疼?所以,她才会责怨她害死了父亲,才不肯原谅她,在她心里,父亲永远就处于最重要的位置。
“念锦,我找不到你爸,他在哪里?啊!”突然,王宝莲象是疯了一样,痛苦地哀叫着,还一边用手撕扯着自己的一头逢乱的发丝,很无力地撕扯着,好似想把自己满头青丝拔光,看得出来,她很恼恨自己,恼恨自己无力改变现状,责怪自己无力拯救苏庭威……
“妈,你怎么了?”念锦心疼地低呼,母女连心啊!看着母亲这样自虐,念锦一颗心都碎了,她急忙抓住了她紧紧地握住一把秀发的手指,将她指节一根根地用力剥开。
看着从她指缝里轻飘飘坠入地面的发丝,念锦心里好不似滋味啊!
“我没事,不要管我,快去找你爸啊!他跟我说他出事了,让我去救他,快去啊!”她痛苦慌乱地哀求着两个女儿,见两个女儿无动于衷,目光里迸射出来的全是彻骨的冷寒。
“你们都是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察觉到母亲的不对劲,念锦与妹妹将她送去了医院……
化验结果出来了……
“间歇性精神分裂症。”看着病例上这一行行云如流水的字迹,念锦不自禁地倒抽了一口冷气,父亲死了,大姐在父亲出事的那一刻早已飞去了美国,如今母亲又患了这种病,这让她如何办才好呀?
病例在她手中捏握成了一团,正如一团乱麻的心,忤在病房门口,抬眼看向病床上躺着的母亲,医生给她打了镇定剂,她已经安静地睡着了,还能听到轻微的呼吸声。
念微向她走了过来,看了一眼气色不好的她,知道母亲的病正如她预料的那样。“姐,玉硕还有一大摊子事啊?”想起前两天上门讨债那群穷凶恶极的人,面孔就有些眨白,这段时间,她真的被他们骚扰怕了。
“没事,微微,有姐姐呢!”父亲死了,母亲患了精神病,念微年纪还小,她不管谁呢!
周末,她把玉硕所有的债单全部清算了一遍,才发现玉硕公司所欠外债并非她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