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风目无王法,任意妄为,私自派人征战夺得峪口关,后又涉嫌盗取御书房要物,然念其忠孝世家,曾多次有功于南越社稷,朕秉承仁德之心,免其死罪,暂压天牢日后定罪!独孤雪一干人等抗旨擅自闯宫,干涉刑法,一并打入天牢待罪!”
月代寒冷沉说完,拂袖而去,再无多看南宫羽一眼。
那弹劾上告司徒风的官员们从地上抬起头来,还欲再行劝谏,却听得月代寒掷地有声道:“君无戏言,朕自有定夺,若再有非议,一律打入天牢。”
一干官员立刻噤了声,山呼万岁目送月代寒离开,而后纷纷看向司徒风,又无意见得一脸寒冷的南宫羽,顿时避讳的慌忙离开,似是怕南宫羽记住了他们,日后寻他们麻烦。
白翎由青衣搀扶,艰难站身,一瘸一拐的走南宫羽面前,静静地看了眼司徒风,眼眶波澜泛泛,“主子,白翎…无用,护不住司徒将军…。”
南宫羽心疼地看着白翎,只见往日那个白衣翩翩温润淡雅的白翎,此刻无尽的颓然,青丝凌乱地贴在脸上,衣衫也早已染的透红,心中顿时有些不忍,“白翎,无须自责,你做的更多了。”
“是啊…。怪不得你。”青衣抚着白翎的手隐隐攥紧,看着白翎的眼眶已经泛红。
很快,十几个御林军上前,同为军人,有些甚至对司徒风一直仰慕不已,面有不忍,却也不得不听命押解。
南宫羽协同御林军一起将司徒风搀扶起来,看了眼青衣和白翎,沉声道:“走吧。”
御林军押着司徒风走在最前面,南宫羽紧跟在后,看着殷红的血脚印,在雨中渐渐渲染散开,一寸寸将她的心打的落寞。由此事看来,月代寒对独孤雪的情的确够深,已经下令处死司徒风,却会因为她的阻拦,放弃。
如果她是独孤雪,她应当会感激。可她并不是,月代寒这样的深情对她而言,只会令她越来越不安,也使她更加确定倘若她离开了,那么白翎他们必死无疑。而如果,有一日他识破了她的真实身份,那么她也会死无葬身之地。
抬头仰望看着那阴云密布的天空,细雨飘洒,不期然飘入眼中,丝丝缕缕冰凉。
月代寒阴沉的脸如同夜一冰冷凝,他并未直径回寝宫,而是转回了天牢。
一念之差,不,是一时疏漏。他早知一旦杀了司徒风的消息走漏,南宫羽势必会阻拦。故从昨日得知司徒风派人私自征战峪口关的消息他就处处封锁,未敢让消息传至南宫羽耳中。而今日,他也是早有准备,将南宫羽派出城外,与一百丧士围困,哪怕是弹劾司徒风的群臣也一直留于宫中,不让先行离去,可谓将消息掩的滴水不漏,却忽略了白翎。
没想到他的耳目如此厉害,更没想到他的胆子如此之大,竟敢独自先进宫替司徒风求情,还将消息暗自告知了红魅。使得开始不知情的雪直奔回城,就直闯进宫。
到底是母后昔日的肱骨之臣,这白翎的心思确实极深,且一心为国,实属是丞相之才。可念及他是母后一手培养出来之人,他也不得不顾忌,思虑之下才将他放到了丞相府辅佐雪。然,没想到,最终坏了他计划的人,也是白翎。
牢门开启,只见白翎早已挺身跪倒在地,显然他早知晓自己第一个便会来找他算账。
月代寒扬手屏退众人,仅让海总管跟着,进入了牢房。烛火摇曳,引得一身明黄龙袍分外耀眼。
“白翎,你可知,朕向来最讨厌多事的奴才。”月代寒深沉开口,一双眸中怒火隐隐迸发。
白翎脸色苍白,跪在地上忍着痛,艰难地微微躬身,恭敬之中却无一丝卑微,开口道:“皇上,请听白翎最后一言,司徒风杀不得,杀了司徒风,独孤雪必反。”
然,一腔忠君为国,却在最后一句点燃了月代寒心中的一直潜藏的怒火。
自幼时起,独孤雪便一直助他,从他开始掌控南越大局时,独孤雪就一直替他扫清障碍。他们一人在明,一人在暗,终于坐定这南越江山,如今,却有人告诉他,独孤雪会反他?
“白翎,你此言可有凭证?”
白翎低头,如实禀告道:“丞相府暗中探来的消息,独孤雪不知,白翎从未遗漏。”
月代寒长呼一口气,然冷眸再转向白翎时,话语里威严中悄然夹杂了几分狠烈,“看来,朕给你的权利,确实太大了。”
白翎面容平静,依旧至死直谏,“皇上,司徒风确实杀不得。纵观南越,司徒一门功勋卓越,无愧是忠烈之家,在南越得有民心。这次峪口关战事,司徒风尚在京中,由此可见并非他亲自下令,而是其帐下之将妄自传令。而御书房被盗时,司徒风也被侍卫囚于宫中,虽刺客逃跑时掉落的紫竹箫为其丢失之物,但种种迹象表明,实有人故意陷害,若草率杀之,实在难以服众,甚至…。甚至还可能引得北疆仇恨来犯,还请…。还请皇上三思。”白翎说到最后已经虚弱的有些喘不上气。
(解释说明:御书房被盗的相关真相:御书房被盗时,那个黑衣“刺客”是故意遗落紫竹箫的,而那紫竹箫是从月代寒命公孙相如在晚宴上悄悄从司徒风那里偷来的,目的自然也是针对司徒风,为月代寒再添一个杀司徒风的借口,但那黑衣“刺客”却并非月代寒的人…身份暂时保密)
“放肆!”月代寒终于忍不住心头的怒火,一声怒喝,眉宇之间全是戾气,几乎是咬着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