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羽转头一抬,眼眸微微眯起,这里现在是她的地方,居然有人连招呼也不打。
只见红魅单手撑着头,侧躺在她的床上,正用着一副极其挑衅的目光打量着她。
一双灼灼妖冶的桃花媚眼稍稍挑起,乌玉墨缎般的长发随性披散下一张俊美的绝世面容肆意着,配上那一身夺目的大红开胸衣衫,更添无与伦比的妖娆。但是,就是这样的一个妖艳的男子,身上却也没有丝毫柔弱之气,反而是那愤世嫉俗的狂傲挥之不去。仿佛,他是天生的叛逆,时刻都可以不惧任何代价的去争斗和挑衅。
“你做的?”南宫羽唇微微弯起,望着红魅的眼眸渐渐布上一层冰冷,却无事一般的回头一边继续夹着没有毒的菜,一边淡淡的开口道。
红魅眉毛一挑,似乎有些诧异之色,但很快敛去,然后唇边勾出一丝轻蔑之笑,也不答南宫羽的问题,反而直接盯着她,开口问道:“独孤雪在什么地方?”
“你当真那么想死么?”南宫羽懒懒坐着那里,筷子并没有停下,笑意下的声音却骤然冷如冰封。
“这话正是我该问你的,你可知冒充独孤雪,就是自寻死路?”红魅一甩袖,起身缓步向着南宫羽逼来。
“呵呵”南宫羽脸色不由地微微一沉,转而冷笑一声,猛然间唇角的笑意已全无,只是淡淡斜睨一眼红魅,冷声平静道:“不过半月,红魅,你竟连自己的主子都认不得了,我留你还有何用?”
她没想到,这么快就会被人发现端倪,但是,她熟悉前世的红魅,他并没有证据,才敢来下毒试探她。
这话令红魅脚下顿了一顿,但很快他嘴角的轻蔑之意更加深了,挑衅地瞥了眼南宫羽,轻轻一笑:“如果连自己的主子都不识,那我倒还真是不用活了。”微微抱臂,他走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弯下腰,看着她的眼睛,肆笑道:“说吧,你是谁?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红魅,到底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令你忘了自己的身份?”南宫羽仍然笑的风轻云淡。
似乎被说到痛处,红魅身形一顿,眼里苦涩一闪,浓重的怒恨取而代之,他直起身,强忍着冲动,瞪着南宫羽,终于冷声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告诉我真正的独孤雪在何处,我就答应放你安全的离开。怎么样?”
红魅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轻视别人,竟当她是三岁孩童么?她只能赌一把了,南宫羽淡然一笑,“红魅,自从身上有了那十一道血痕以后,我一直以为你会长点记性,没想到还是死性不改。我不管你现在心里在盘算什么,总之,如果你还想活命,就立刻离开,我可以网开一面,放过你这一次。”
听此,红魅有些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不由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右臂。那十一道血痕是在他第一次被以色侍人的夜晚,他偷偷一刀刀划上去的,每一刀代表一人的性命,正是当夜蹂躏践踏了他幼小的身体的十一个男人,他曾发誓他要食其骨饮其血,所以他在酒水里浸泡了三天三夜,仍伤口溃烂挣扎的疼痛。如今,其中十人早已尸骨无存,只有一道伤痕无法淡去,但这件事,依旧是他心口的痛,除了独孤雪,没有人再知道,可是怎么…。怎么。
抬眼,红魅忽然轻身上前一掌便直接向着南宫羽劈来。
南宫羽此刻身体并没有力气,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强拼自然不行,索性向着旁侧一闪。
“轰。哗”一声下,南宫羽身旁用膳的桌子已经被掌风劈成两半,盘碟碎了一地。
“红魅,你敢弑主?”南宫羽神情镇定,面容始终沉静如水,但望着红魅的眸子,寒光已经逼人。
红魅冷哼一声,眉眼高挑,“就算是,那又怎么样?”说完,又是一掌使出。
南宫羽面色一沉,没有明显闪躲,而是凭借身体的轻巧,转而快速的绕到他的侧方,也拼出一掌。
掌臂刚落,瞬间,南宫羽只觉得喉间一甜,一股血腥味涌入口中,一丝血顺着嘴角流落,身体也无力的缓缓的倚着墙壁滑下。
而这一掌,不偏不倚正好击中红魅正欲闪躲的胸口,只听又是“轰”的一声,红魅跌倒在桌子的残垣断壁之中微微痛吟,胸口处一个掌痕隐现。
不一刻,鲜血自他的唇角缓缓流出,顺着脸颊滴落在红衣,又滴在白色的碗碟碎片上,如珠帘一般无力的垂落,甚是刺眼。但他却似乎毫不在意,仿佛受伤的人并不是他,只是苍白着脸一动不动地倒在原地,随便衣襟大敞,长发狂野的披散,仅是一双妖艳的黑眸定定的望着南宫羽。那眸里翻天的怒火,掺杂着些许苦涩与深深的凄郁。
她真的赌赢了。
吃力的摇晃站起,就在她考虑该如何处置红魅之时,白翎从门外匆匆进来,毕恭毕敬的跪倒在她的面前,央求道:“主子,红魅近日练功有些走火入魔,无心铸成大错,还请主子开恩。”
“无心?”她沉静一笑,眸光犀利。
红魅捂着伤口,摇摇晃晃地起身拖着步子慢慢一步步地走到南宫羽的面前。刺眼的鲜血已经将他的衣衫染红了一大片,衬着那张微微发白的脸,妖魅中凄凉不减。
他凝视着南宫羽,然后突然冷涩一笑,不屈道:“我不知道你怎么会知道那些伤痕,但是,你绝不是独孤雪!”
“红魅!”白翎忙地大声喝止,甚至不顾一切,伸手便要去点红魅的穴道。却被红魅愤然一挡,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