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峪口关,空气十分干净。夏日的炎热,在这里并不嚣张。
三日就这么一晃而过,期间南宫羽一直待在雪园里,足不出门。更多时候,就这样站在窗边。
是无处可去,也是怕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但,现在终于可以了…
转身回房换回自己的那件白衣,取了许多银票,南宫羽简单嘱咐了白翎两句,就出了府。
虽说峪口关眼下看起来各种势力暗藏,各类人马不同聚集,战事一触即发。但北傲风前几日在城中街道巷尾各处贴满了可安民心的文榜,还命人开仓放粮,犒赏守城将士的家属。想着皇子可与自己共同抗敌,且还送来大批物资补给,着实令城民安心了不少。一时间,民心渐得。
北傲风没有变,她早知道他来峪口关的目的,哪里会冒着性命,只是治病那么简单?他的心,是天下。
走在青石路中,穿梭来往的百姓,不绝于耳的吆喝声,路两旁各色琳琅满目的东西,生意不停的茶楼酒馆,南宫羽心中是说不出的感觉。
不知不觉中,就走到了采璃楼。清晨的采璃楼,虽是茶楼,生意却依旧很好。
在一楼大厅中,几乎所有的茶桌坐的有人,其中,大厅中间好几桌的客人,皆是清一色的女子,她们打扮各异,有些浓妆艳抹,有些清雅不俗,有些温婉恬静,有些清高傲然,却看得出都是一番精心的准备,她们或围一起,或一人独坐,面前都放着一盏清茶,淡淡的茶雾中,她们的目光都盯着楼梯之上,脸上的期待与紧张,以及女子所有的娇羞显露无疑。
这样的景象,南宫羽也是第一次看见。
这时,厅中的掌柜,一见到南宫羽,连忙上前招呼,将他引向二楼。
二楼楼梯之上,采璃已经等候多时。见到南宫羽,他淡淡一笑,“没想到南宫小姐您来的这么早?”
南宫羽微微一愣,不禁看了眼楼下,又看了眼面前的人,面色上,还是无事,顿了顿道:“羽公子可来了?”
“已经在房里等候,南宫小姐请随我来。”采璃微微有礼的一躬身,优雅的将南宫羽带到了之前两人见过的雅间门前,替她轻轻推开房门。
依旧是那么一间沁满淡淡茶香的房间,紫檀木的桌椅,翠绿的竹,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和谐安好,似是天生就该被如此所用。
但,一进门却没有见到任何人,而房内却有着一扇之前未曾见过的偌大雕花屏风,它静立在房间靠后的地方,把房间隔成了两半…。
“南宫小姐见谅,羽某自惭面容无法令人入目,只得如此,请见谅。”正当南宫羽狐疑之时,一个悠然清雅的男声突然从屏风另一侧传出,声音飘渺如梵音,沉静中不乏生机,竟令人似听禅般一瞬间得到放松心静。
这种感觉…与她在南宫昏迷中模糊里的记忆,不差分毫,屏风之后确是是羽琉璃。
面容不能入目?世人皆传羽琉璃乃世间绝色美男,但很少有人见过他的真容,就连在南宫府中无数小姐佳人都为她倾慕而去,结果都被他拒之门外。浅衣曾说,他面上一直覆着面纱,就连救治她时也不曾摘下,莫非真的是…。见不得人?那该是一副怎样狰狞的模样?
想到这里,南宫羽有些惋惜,目光不禁探向屏风里侧。然而,只看得一袭月白色衣袖。
见南宫羽不应声,羽琉璃再次开口,语气颇为自嘲:“是不是令南宫小姐失望了?”
感觉出羽琉璃语气中的异样,南宫羽收回视线,摇了摇头,缓缓就近的坐下,“是南宫羽唐突了。羽公子的医术无人可及,岂会令我失望?”
她没有忘记自己前来的目的。
“哦?”羽琉璃轻轻一笑,语气清幽:“南宫小姐此次前来也为的是羽某的医术?”
南宫羽笑了笑,不做掩饰,“公子曾为我医治,定当比我清楚我的病症。”
“也是。”羽琉璃随和道,“行医多年,羽某医治的人寥寥可数,病人各自的病症自然忘不了。”
“医者向来救死扶伤,然世间病痛疾苦从未断绝。”除了王孙贵族富甲望族,他从不曾救治百姓,思此,南宫羽言语骤然冰冷:“公子乃一代神医,自然是贵尊难请。”
她言语之间的嘲讽,羽琉璃全然明白,但也不气恼,微微一笑,羽琉璃缓缓道:“就算是神医,受尽爱戴,声名显赫,最终也会经历生老病死。”
顿了顿,他继续道:“正如你所看到的,采璃楼幕后真正的掌权人正是我,然在北疆、南越像这样的采璃楼,不计其数。我不必出面,也可日进万金,比起之前我费心劳神从而所得的诊金,也不逊色丝毫。行医到底没有经商来的容易,难道不是么?”
他说他也会为了钱?为了用钱来经商?
他坦坦荡荡,毫无顾忌的解释令南宫羽有些意外。在她的心里,她从未把他看成与世俗人一样,难道…。是她看错了?
“公子会为财?”南宫羽无法相信这么一个超然淡雅的人,会像庸俗的商贾那样,被铜臭吸引。
“玩玩而已。”羽琉璃口气随意,仿佛在他眼里这就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南宫羽心微微一松,淡淡一笑:“这样玩,会不会太冒险了?”诚如北傲风之类的霸者,他日怎么可能轻易放过羽琉璃这样的能者?猛然想起在断天崖下她所见的场景,那个走下马车,去往北傲月的男子,南宫羽的心莫名一沉,她也不知道,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