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就是赤血,那个最清楚,最熟悉独孤雪的人,她此刻最需要解决的人。

南宫羽静静上前,看着昏死过去的赤血,突然一伸手,冰凉的掠过赤血裸露的脖颈,只是轻轻地拂过额前的一缕发。她不可否认,刚刚只需轻轻一点,她便可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杀了赤血。且就算有人问起,也不会以为是她所为,畏罪自杀的名头足以瞒天过海。就连红魅,一开始便是成全。

这个人不能留,只要他醒来,但凡只用一眼,她极尽肯能掩瞒的所有,便会转瞬暴露。

这个人不能留,如今他伤成这样,就算救活,好生调养,身手也不会恢复如初,且蓝冰已然代替了他的位子。赤血一死,于他未尝不是件好事。

这个人…。不能留,南宫羽在心里一遍遍的这样告诉自己,但她心中的“仁”心却令她最终妥协。她是个经历过生死,看过太多人世死别,可当她的手触过赤血滚烫的皮肤,感受着他虚弱但仍存在的气息和心跳。她明白,那是一个鲜活的生命,纵然伤痕累累,气若游丝,他还活着。

与红魅一样,他也是个命运的弃儿,若非有着痛苦的过去,怎会选择在死亡边缘活下去。他这样争取而来的生存,她一个假主子,怎么可以随意地剥夺?也许…。

南宫羽再一伸手,解开了赤血手上的铁铐。将他放在地上,对着身后的门外道:“进来。”

她只是一个匆匆而过的路人,扮演过独孤雪,她迟早会离开。指不定哪一天,一切都会似梦一般回归原位。既然如此,她便没必要迫害他们。

红魅缓步进门,看见地上的赤血,微微一愣,南宫羽叹了口气,仰头看向他,开口道:“红魅,你可想解释?”

红魅的神情一瞬间恢复,傲然冷声一笑,目光灼灼逼向南宫羽:“都是我干的,没什么解释的。”

南宫羽点了点头,起身走向门外。却听得红魅有些苦涩的声音从身后飘来:“你既然想留下他,为何回来时只字不提?”

南宫羽脚下微顿,转头看了眼正为她的反应而狐疑不解的红魅,淡淡道:“我以为他死了。”这是她随口给出的答案,却应无不妥。影的使命全在护主周全,那么一旦独孤雪出事,赤血只有一死。然而,一句合乎平常的话,却令红魅瞬间失了神,脸上闪过几分动摇,半晌,他才开口道:“赤血是我私自囚禁的,也是我做主只留一口气的,他身上的伤时我打的,还有毒也是我…。”

“我不想杀你。”南宫羽果断说道,抬眼看着红魅脸上隐约划过的凄楚,心头微微不忍。

红魅一次次的挑衅,现如今,动摇之后,又拼了命的往自己身上加码,无非是想得到一个答案,但就是这样一个答案,她却没有资格如他所愿。

哪怕,他不再怀疑她的身份,于独孤雪而言,红魅也会输的一无所有,只因为,他的这份偏激和骄傲。

“白翎,救人吧。”南宫羽将目光从红魅的身上慢慢移开,转头对着身后,垂眸开口道。

话音一落,一个白影,也不再掩饰,径自从远处昏暗的光线中渐渐走出。

“主子。”他一路坦然走来,停至南宫羽面前,眼眸扫过密室里的场景,温文清秀的脸上没有过多的惊讶,包括与红魅的四目相对也显得淡定如风,在得到南宫羽的点头示意之后,他轻步走向了赤血身边蹲下,却只字未言,仅是快速地从怀中取出一颗药丸喂给了赤血。

“这是从紫殇那里讨来的,希望有效。”直到起身,白翎才轻叹了一口气,道:“主子还是速速将赤血交给紫殇医治为好。”

南宫羽点了点头,又看了眼红魅已经没有表情的脸,脸色微微沉重。

“红魅,你还是不是人,下手这么狠!”房内,紫殇正在为赤血看伤,除了墨隐,众人集聚一室,沉默之下,表情各异、终于,青衣忍不住开口打破了沉闷的气氛。

红魅不置可否,看向远远一人站在一处的南宫羽,此刻,他的眼中唯她而已。

这时,紫殇微叹了口气,起身走了过来,似乎已经有了结果。南宫羽目光略过红魅,转头望着紫殇,沉声道:“伤势如何?”

一向淡漠冰冷的紫殇,如今脸上也多了些沉重:“外伤加毒发…。还有…。”转头看向红魅,她的语气竟有些寒意,“他给赤血还下了药。”紫殇说着,青衣已经有些听不下去,激动地冲上前,却被白翎一把拽住,挣扎之下青衣愤然开口道:“红魅,就算是世仇也不过如此,你心里有恨,怎么报复赤血都可以,可你,可你也不至于如此侮辱他啊…”

然而,不知青衣是否有心,这一句侮辱,却刺进了南宫羽的心中…。

“下了什么药?”

红魅毫不在意的一笑,看向南宫羽,那笑容能倾倒众生,又带着丝丝讥讽,“主子,您忘了么?红魅在您数年的授意之下,所学为何?身上又哪里有别的药?”

“解药。”南宫羽的脸色有些难看了。

红魅又是轻声一笑,“主子,您又忘了么?红魅除了害人,怎会救人?”

这时,南宫羽已然明白了红魅的心思,他句句挑衅,只为逼她。不由地瞟了眼青衣,她仍是一脸愤然,但却令南宫羽不禁思量她刚刚的一句侮辱,究竟是摸准了她的心性,还只是无心之言?

眸光转向白翎和紫殇,一个本是温文儒雅,一个本是淡然冷漠,此刻,脸色皆有不忍。就连直率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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