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多回到客栈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面色焦急的凑到木依兰的耳边细细低语。

木依兰在他这么晚才回来时就已经猜到了结果,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晚了,阿穆尔隆多去休息吧!”

他们三人依次走出包厢,没有一个人理会还在思索中的男人。

木依兰在这家客栈定了五天的房间,她原本是预算三天搞定黄花蒿的事,然后剩下两天处理自己的事情,现在被这男人横插一杆,让事情变得棘手起来。

“扑扑——”

一只灰色的鸽子停在了木依兰那打开着窗子的窗沿上,她神色凝重的将那鸽子腿上绑着的小纸条取了下来。

这只鸽子是婆罗门可汗专用的,柔然国的气候不适合鸽子这种娇气的物种生存,所以也只有婆罗门的手下精心呵护才剩的这么一只信鸽。

【疫情暂时控制,但勇士依旧无法下床,速回!】

她交给巫医的办法是让他们每天用烈酒浇在火红的木炭上,这样能够抑制一些细菌和病毒的蔓延,但是绝非长久之计。

细菌和病毒都会变异,会产生抗体,一旦那些细菌和病毒适应了烈酒消毒法,那么疟疾还会席卷柔然。

当务之急就是快点找到黄花蒿,根治疟疾,这样才不会让更多的百姓受苦。

可……

木依兰轻轻拍了拍鸽子,鸽子扑通一声,展翅高飞。

手背一阵火辣,她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背被那滚烫的水烫伤了,之前太过专注想别的事情,所以一直没有感觉,现在空了下来才觉得火炉火辣的痛。

忽然,木依兰快速的闪到窗台边,眼力可及的看见一抹黑影朝她的方向跃了过来。

她人皮面具下的红唇微微一弯,一双星眸也瞬间变成了弯月,然后在那黑影双手触及窗台之时——

“嘭——”

的一声,用力的关上了窗子,但听见“砰”的一声响,整个窗子抖了三抖,然后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木依兰才施施然的打开窗子,好整以暇的靠在窗沿上往下看,但见一标准的大字型人坑印在地上,里头还时不时传出什么咒骂声。

“小偷?大盗?还是cǎi_huā贼?”木依兰此时的头发全部顺着披了下来,没有梳成柔然国那样的辫子,也没有和东魏这边一样挽成发髻,而是一个普通的二十三世纪的少女,长发飘飘,斜斜的碎刘海盖住了饱满的额头,遮住了星月般的眸子。

那个黑影从人坑中爬起,抬头所见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

那是他多年以后都无法忘怀的画面,永远的美好。

“嘿,小姐,劫个色可以吗?”

许多年后,木依兰也无法忘怀,那个美好的少年对她的调戏。

“劫色?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木依兰从少年清澈的眼底看到了干净,一种无欲无求的干净,让人不忍亵渎。

少年双腿一蹬,往墙壁上那么一借力,一个驴打滚就跃进了木依兰的房间。

而木依兰始终依靠在窗台边,就算是他进了屋子她也没有回过头看一眼。

“那边来了挺多举着火把的人,看样子你祸害的女子不少啊!”似乎有些感叹,她的声音有些低沉。

少年忙不迭的双手摇摆着,神色竟然有些慌张,好像很担心她会误会似的,“你可别误会,那些人可不是来抓我的。”

木依兰面具下的嘴角扯了扯,这个此地无银可真明显。

“我要休息了!”双目一瞬不瞬的看着少年,下着逐客令,对于这个莫名其妙的闯入者,木依兰没有一丝的好奇。

若非他眼底太过干净,恐怕此时两人不是在这里聊天,而是打了起来。

“砰砰砰——开门——”

少年刚想找个借口不走,这边门就被敲的怕砰砰作响。

又是一群扰人清梦的家伙,木依兰眼底噼里啪啦的闪着火花,一眼看了看少年,一抹诡笑覆上眼底。

她一步一步的走向少年,一手解开了腰间那绣着芙蓉花的腰带……

少年一步一步的后退,但见她一手揉乱了那头乌黑秀丽的长发,一阵清香从她的发见传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木依兰一个侧翻身,横空的那只腿就扫向了少年,少年避祸不及,那条修长的腿就直挺挺的贴上了他高挺的鼻梁……

血,从那高挺的鼻梁下缓缓而出……

“傻瓜!”木依兰淡笑。

一双手抓住了那还在发呆的小呆子,借着脚下的冲劲一把将少年仍出了窗子,然后她一阵噼里啪啦……

桌子,椅子,茶杯,被子……全部被她破坏性的扔到了地上,而她则是一个优美的旋转,倒在了那床被她恶意撕坏的被子上……

少年被人出去时,鼻梁下那抹鲜血依着惯性吧嗒一声,揉入了那浅蓝色的被子上,晕开了一抹美丽的蔷薇花。

“嘭——”

门被人强力的撞开,阿穆尔脸色惨白的冲了进来,身后跟着隆多和那个男子以及……一堆陌生人。

木依兰尽力的减弱呼吸,脸色也变得俏白,乱七八糟的房间,凌乱的秀发和她衣裳半解香肩外露的样子,让进来的人都纷纷猜测这个女子可是遭遇了什么不测。

阿穆尔还在震惊,隆多是个男人自然不能上前。

男子一个箭步将身上披着的暗黑色祥云的披风盖在了木依兰的身上,冷着一张完美的脸对还在外面当柱子的人怒道,“这里没有你们找的人,滚!”

那些人原本还想狗仗人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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