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帅,您看,我这都把情况报了上去了,可是还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复……”
一名弯着腰弓着胸的年轻男子陪着笑脸,他身上穿着的是草原上最奢华的衣锦,上面绣着只有可汗才能够穿的雄鹰,手指上带了七八个宝石戒指。
而这个人则是刚刚上报给婆罗门说刚刚遭到洗劫的东瓯部落的酋长——桐洪。
“没有反应的话,那你就带着人上都城哭诉去!”
桐洪面前唯一的一张椅子上坐着一个身着素白衣锦的男子,长长的头发用一个白玉发簪紧紧箍在头顶,余下两屡垂在鬓角。
晚风吹来之时,拂过他那两屡长发,扬起一抹飘逸的风情,油灯之下,他的五官妖媚如女子,薄唇微抿,眼神锐利,口中的话却毫不留情,丝毫没有任何的情感。
“这……这……”桐洪支支吾吾,他可不想这么快就见到婆罗门,要是让婆罗门看到他这副样子,怎么可能会相信他收到过打劫。
“元帅,您可不能让我去送死啊!我跟东魏合作,可不是为了这么早就去死的,而是为了将来的荣华富贵啊!”桐洪索性破罐子破摔,坚决不去都城。
油灯之下的人缓缓站了起来,一手低着唇口轻轻的咳了几下,这草原的气候还是不适合他!
站在他身后的影子迅速的将搭在椅子上的大氅披在了他的身上,他略略的僵硬了一下,但很快的就恢复了正常。
“如果你不去的话,估计死的更快!”他话刚音落,手指微微一动。
桐洪却是用鼻孔一哼,“有元帅您在这里,谁敢动我!别指望我去都城,去了婆罗门怎么可能会放过我!”他的体型这么胖,婆罗门眼睛那么毒又那么容易起疑心,怎么会相信他。
“呵……”
“真是让你寄予厚望了,不去都城的话,死的更快的原因便是——我会直接送你去见天神!”腰间的软剑‘蹭’的出鞘,桐洪还未发问便被他一剑身首分离。
那还滴着血的软剑被他随手扔在地面,自从那天之后,他使用过的武器从未在他的手中杀过一个人之后还能够保留到第二天的。
他有着整个东魏最好的武器,可是却留不住他心爱的女人的脚步。
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她跳下悬崖,而陪着她跳下去的还不是自己。
他明明就能够感觉得到,她对自己也是有同样的感觉的,否则也不会为了怕连累自己而牺牲她自己。
如果有机会再重来一次,他一定会紧紧的抓住她的手,就算是两人一起遍体鳞伤,就算是两人伤痕累累,也好过留下他一个人……活着两个人的时间。
高臻低下眉眼,那长而微翘的睫毛轻轻的颤抖着,每次会议到木依兰跳下悬崖的那一刻他都是这样的。
好像有一个大大的手掌压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喘不过气来。
“你们的酋长死了!谁想当酋长?”紧紧的闭了下眼睛,蓦然睁开后又是一片清冷。
站在毡帐内的几个小头头纷纷左看右看,东瓯部落的酋长,一旦当上了就要跟东魏的合作,如果违抗了他们的命令的话,桐洪的下场便是他们的警告。
但即便是如此,还是有人受不住诱惑急切的站在了高臻的面前。
“我……我愿意!只要给我吃的,给我女人,我什么都愿意!”那人身材瘦小,看起来就好像十天半个月没吃过东西了。
但是高臻知道他,他是整个东瓯部落出了名的大胃口,不管多少东西在他的面前,他都能够吃的干干净净。
高臻微微抬眸,仅看了一眼便点了下头,“只要你将我交代的事情办好,吃的,用的,女人,应有尽有!”说罢便抬起脚走出了这座布满了血腥气味的毡帐。
他身后的影子并没有跟着出来,但听到‘哧’“哧”‘哧’的几声利剑与皮肉相交的声音过后,一片又一片的血渍泼洒在那被油灯照耀的有些透明的毡帐上。
最后影子拎着那个瘦小的自愿当酋长的人走了出来。
高臻此刻双手环胸,仰望着这片草原上的月亮。
“你即刻启程去都城,告诉婆罗门,车富国把你们部落的酋长给杀了,把所有的长老也给杀了,要他想办法!”
高臻说完就踏上了那早就候在那里的一辆朴素的马车。
这倒是跟他现在穿缀芟瘢只是完全没有了木依兰与他在一起时的张扬和洋溢。
影子在他的身后亦步亦随,黑夜中原本就很难以辨认的影子皱起了眉头,整个脸都郁结在了一起,更加的让人辨认不出了。
马车徐徐开起,高臻整个人的躺在了马车内……
……
“女巫大人,为何我们要到东瓯部落来?他们日前才被车富国给洗劫过,现在我们过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木依兰骑在快马上,身边的是那个跟在她身后爬上山的小伙子,名叫罗拉。
他今年才十八岁,虽然年轻,但是胆识过人,而且机灵的很。
现在整个吐卢汗部落的勇士全部被她关在了训练场,只有他跟着出来了。
她本来是打算一个人夜探东瓯部落的,但是转念一想,有一个人给自己把风也是好的。
便将他给带上了,哪里料到这个罗拉虽然胆识过人,但是却啰嗦的要命,明明什么都不怕,可是嘴巴里却是都对什么都害怕的要死,真是让木依兰烦躁的想一巴掌拍死他。
“你再啰嗦一句,我就割了你的舌头!”这是木依兰一路上第三十八次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