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诩带着苏槿儿和白天南一起站到了船头,白天南给苏槿儿找了一身行商会的衣服,然后在其脸上遮上了些锅灰。
“官人,槿儿这样是不是很丑?”苏槿儿孩子气般地问道,很在意王诩的看法。
“当然不是,槿儿是最漂亮的。”
“遮天荡到了。二位切勿多言。”白天南看着眼前一眼望不到头齐人高的芦苇荡,谨慎地吩咐道。
两人相视一眼,随即闭口。忽然,听到“咚”的一声,慢慢前进的大船在芦苇荡的入口处仿佛是撞上了什么东西。
王诩一眼看去,却不见漫天蔽日的一整片的芦苇荡从哪里可以进去。
“遮天芦苇无穷尽,缠日蛟龙跃江出。行商会白天南拜会鱼当家。”白天南立于船头,浑厚的嗓音远远递出,穿破厚厚的芦苇荡老远。
“水鱼舵恭迎白二当家。”一个男声回应道,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半响,王诩眼前的芦苇荡缓缓分开,竟然让出了一跳宽阔的水路。
“虾兵蟹将,装神弄鬼。”苏槿儿满面不屑地冷哼道。
大船缓缓地行得一阵,有忽然停住,只听侧面的芦苇丛中传来一声声怪桀的鸟叫声,随即,侧面的芦苇荡也逐渐分开。
一炷香的时间里,大船在一望无际深厚而诡异的芦苇荡里,按照不同的奇怪鸟叫声,东折西转,终于又停了下来。
“天鸟舵恭迎白二当家。”不一样的男声已然不知是从何而来,此声停歇后,眼前的芦苇缓缓分开,展现在三人眼前的却是一大片被芦苇环抱的宽阔水域,在这片水域正中,高搭着一个比武台,台上用鲜红的横幅牵起四个大字:比武招亲。比武台的四周此时已经聚满了大大小小各色各样的船只,犹如赶集一般,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随着大船逐渐走进,王诩发现这片水域的入口并不只是这一个,看来这些水匪将老窝做得很是隐蔽。遥望高台之上,一个身着锦帽貂裘,满脸络腮胡的男子端坐在一把白虎皮铺就的太师椅上,朝着周围上台道贺的人一一拱手,想来那人便是鱼跃江了。
“这里也真够隐秘的,但若是不会水的人来此,岂非很是危险?”王诩看了一眼拥挤在一起的船随口说道。
“官人你看。”苏槿儿伸出手指一指水面上游移浮动的芦苇杆,王诩顺着看去,见芦苇杆上下起伏,隐隐约约似有人影,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四周竟布满了潜在水下的人。
“哼,这些水鬼可不是为了救人了。”白天南冷冷地说了一句,傲视着前方,看着比武台越靠越近。
“咚”大船稳稳地靠在了另一只船的船尾。白天南又开口道:“苏....现在该叫你小六子了,小六子你跟着我来。王公子且看,那里便是登名处,来者皆可报名,若王公子自持有长,不妨一试。白某说话一言九鼎。”
苏槿儿一眼看去,忽然眼前一亮,指着前方问道:“白二当家,那女子可就是鱼映眉?”
白天南看着远处坐在鱼跃江身旁招呼客人的黑衣女子,笑着道:“正是鱼映眉,莫非小六子也有兴趣。”
苏槿儿笑笑答道:“我看她俊俏得紧,得嘱咐我家官人两句,莫要打坏了,我也心疼。”说着便拉着王诩走到一边,见白天南只是笑着,没有跟过来,苏槿儿低声道:“官人,那女子便是那夜我遇上的人。官人还记不记得我打过她一枪?”
“嗯。”王诩点点头,他不仅记得,而且还知道她的枪伤在杏林院没有治好,便因故走了,说起来,王诩怀里还有一份向李老讨要的药粉。
“这么短的时间里,她的枪伤应该还没有恢复过来,待她斗得筋疲力尽时,官人最后一个上,伤在她的大腿内侧,只要瞅准机会,定然能把她掀下台来。”苏槿儿满目兴奋地说着,仿佛是自己要挽袖上场一般。
王诩自然是知道她的伤肯定没有恢复的,只是觉得自己胜算不大,而且就算胜了又得面临娶她过门,她势必会撞上苏槿儿到时候该怎么解释那夜的事。
似乎看出了王诩的疑虑,苏槿儿抿嘴一笑,叉腰道:“官人不必担心槿儿,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嘛。进了我王家的门可由不得她说了算,到时候官人要站在槿儿这边哦。”
其实在苏槿儿的算盘里,最大的对手是白天南,若只有他们两家联合,虽然她自信不会被白天南轻易吃掉,但是与之相搏,是耗力耗财的一件事,而且还要时时提防白天南明里暗里的招数。但如果将鱼家拉进来,势成三足鼎立,到时候就算是不能并吞两家也能长时间地保持明面上的稳定。这些话苏槿儿没有和王诩说,她不想让王诩有过多的担心。
王诩听了苏槿儿的话无奈摇头苦笑道:“希望到时候落水不要太难看。”
“噗嗤,那我家官人就无福消受美人恩啰。”苏槿儿调皮地说道,见王诩还有犹豫,促狭道:“哦,还没进门呢官人就开始怜香惜玉了,赢了她以后有的是机会爱怜。官人快去吧,莫要多想了。”苏槿儿冷不防地亲了王诩一下,就溜开跟着白天南去了。
“槿儿小心。”王诩跟着嘱咐道。
苏槿儿回眸一笑,还给王诩一个安慰的眼神。
既然苏槿儿都在为自己努力,王诩暗忖自己也不能无所作为,哪怕是将来鱼映眉见了苏槿儿会有一番波折,也要尽全力去试试。
王诩定了定神,踏着周围紧挨着的船逐渐地朝着比武台走去。
照着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