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烈横眉怒目对于来援的魏军相当不满,这也是人之常情。徐州军团四万魏军先后两番大战,如今仅存三千人,整只军团等于全毁。身为徐州大将之一,又是徐州刺史胡奋的亲弟弟,这心里如何好受?
“咳咳……即是晋公之令,当依令而退,不可有所违背。”胡奋身负多处重伤,闻言强自振作对胡烈道。
“兄长!此时后退便是送死啊!”胡烈目眦欲裂,满怀悲愤的道。
那传令的魏将时至此时方是明白胡烈意指何事,魏军传过吴军的投石攻击来到这里,却是要接徐州军团撤离,岂非要再和投石车比脚力?想到这里传令的魏将也是摇头不止,自己命大好不容易到这边,现回头去送死,别说徐州军不干,自己也是不愿意的。
“咳咳……”胡奋勉力抬头望了望四周,一脸惨白,双目黯淡无神,半晌道:“全军向那边转移暂避,此处也非是安全……咳咳……”
胡烈也清楚眼下可供徐州军的选择并不多,于是护着兄长胡奋带着残余的徐州兵开始淡出战场。说是淡出,不过是力向着外围靠拢罢了,吴军和蜀军都急于撤退,这倒是让这支徐州残兵可以毫无顾虑的快速移动了。
稍远些的钟会见徐州军没有依照军令返回,而是自顾自的避开去,心不禁忿怒。若非胡氏兄弟不听从自己的命令,哪会搞得自己这般身份也要冒着被投石攻击的风险来救援?
你倒是避去安全地带,我可是被晋公下了死命令的,你不回来难不成我这儿等着被石头砸!?
钟会越想越是忿怒心杀机涌动,眼看对方一轮的投石攻击范围离自己已经很是近了,钟会把牙关一咬硬是带着本部两万魏军狂似地向前疾奔!
回头必然军法从事,不说自己能否保存性命,就算晋公网开一面,日后自己的份量晋公和朝堂上,军队都是大减。
谁愿意听从一位临阵退缩的统帅指挥?
若我不死,必是让你胡氏一族好看!钟会心暗暗誓,咬牙疾驰石雨之,这是赌命!
饶是钟会才华横溢,天纵奇略,也难免量略小。
人无完人。
战场的广袤非是吴国的投石车可以覆盖,纵然不断的变换投掷范围,也难以面面俱到。数支魏军步骑很快的接近撤退的吴军和蜀军,其目标有的是缠住撤退的两国兵马,多的则是要摧毁这要命的投石车!
投石车阻拦了大部分魏军的推进,争取到的时间和空间是两国能否全身而退的关键。魏人的锋锐直指投石车,吴军是争先重兵屯护。两军短兵交接,又是一场激战,由于投石车仍然投掷的原因,对魏军来讲回头就是死路,反而激励了魏军的斗志!
吴军方面前军撤离的干净,余下的兵力却是难以摆脱魏军的纠缠。老将施绩心明镜似的,不断计算投石车的石块还能消耗多久,看着扑过来的魏军越来越多,心下也是焦急。
自己可谓是每一个环节都算的清楚明白,但世间如何有没有丝毫风险的计策和谋略呢?
智勇并用才是不败之道,也是保命之道。
就吴军被魏军纠缠不得摆脱之际,魏军方面再现强援!虎痴后人许仪带着虎贲甲士三千人绕出老远终于赶到,好似一记重锤般狠狠的击了吴军厚实的阵势之!
“许仪此,谁敢与我决一死战!”许仪一脸痴战之态,大刀翻转之间带着三千虎贲甲士三万吴军之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
吴军悍将孙异见状拍马挺枪直撄其锋,战不三合披头散伏马而跑。吴将盛曼见了不禁大怒,奋起大刀来战许仪,二马交错标出一刀血痕!许仪意态从容,毫无伤的立马道:“江东鼠辈可有敢战者!?”
一声大喝数万吴军听得均是真切,只见素来以骁勇彪悍著称的盛曼将军早已坠马身亡。
众军哗然,见许仪之神勇竟是无人可敌,士气不免骤降,军心亦是动摇。吴将丁封见了强自压住心的惊恐,鼓起勇气拍马挺枪去战许仪——若是没人抵得住这许老虎,恐怕三万吴军被这老虎冲散。
“吃我一刀!”许仪豪情万丈,视眼前吴兵吴将如同草芥,漫不经心的一刀抡出,却是挟带万军莫辟的威势!
“铛!”一声巨响震得丁封头脑胀,双臂浑然失力,先前鼓起的些许勇气也顿时化作烟消云散,自己根本不是对手。
“贼将休得张狂,吃我一斧!”
“丁将军莫慌,老夫来也!”
双斧一刀几乎同时杀至,正是谭冲谭叔这叔侄儿二人联袂杀来!
“来得好!”许仪放声大笑,大刀盘旋间接过这突如其来的攻势,转手又是三四刀劈了下去。
谭氏叔侄儿也是吴军有名的猛将,眼前的形势大家都是看得清楚,这一战的胜负于许仪,战不退许仪,别说运走投石车,就是这断后的三万吴军想走也是困难。
投石攻击仍旧是持续着,可吴军的石块储备已经开始见了底儿,留给吴军的时间不多,可谓是分秒必争!
绝对不能让这许仪拖到司马昭大军掩杀过来,拼了!
丁封借着谭氏叔侄儿的攻势,恢复了力气,又是加入战团。谭氏叔侄儿虽然骁勇,可一身武艺未见得就强过自己,这个时候吴将哪个不是豁出性命来战?
许仪以一敌三眉目间仍旧是一番痴态,不过七八个回合杀的丁封并谭氏叔侄儿手臂麻,危旦夕!
“哼!”
“铛!”
“咦?”
“喝!”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