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昭遗体进入许昌,魏国皇帝曹奂携带百官出城三十里相迎,司马炎一身孝服跪地哀嚎,曹奂也是腰裹孝带执子侄之礼为灵柩开路!司马昭有一官衔乃是曹奂之相父,因此方有这般行径。然曹奂乃是一国之君,此等身份如此行径实在是身份尽失,颜面无存。奈何朝中司马氏党羽相逼,不得不从……
三十里归路无数魏国臣民跪地相送,百官万民身后乃是数万魏兵魏将手执利刃,昂首阔立!一步一步,灵柩缓缓而行,曹奂司马炎并肩而走,一是悲愤,一是悲戚。悲者非是同悲,愤者却是万民所愤!司马京,司马干,潘岳,张华,裴秀等一众大臣跟随在灵柩之后,心思各异。
张华看着前方趾高气昂的潘岳,微微摇头,再看看身旁的裴秀却是无动于衷。裴秀和钟会并称为司马昭两大心腹智囊,张华不过后进之辈。然在洛阳大营之中,司马昭之意明明就不是托孤给潘岳之辈,为何裴秀要阻止自己呢?张华想不通,在行列之中又是没法询问,无可奈何之下只是叹息不断。
许昌内外一片哀然,朝堂之中愁云密布,蜀汉尽得洛阳之地,兵扣虎牢关!江南消息传来,司马肜,司马伦兄弟二人夺权未果身死建业,王基一片忠心出城战至全军覆没,让人不禁忿怒唏嘘。江南除了吴郡之外,余下土地尽在蜀人掌握之中,而吴郡的人马早就抽调一般回援谯郡,胡奋纵然身经百战,但面对蜀汉全师显然势单力薄,岌岌可危。谯郡方面数十万乱民愈演愈烈,而唐咨等蜀军却是早已不见了踪迹。三面危机之下,唯有杜预一路人马已然攻破新野,组织水军准备反攻荆州。
“晋公大丧,诸事烦扰,诸位爱卿有何办法?”司马炎拖着疲惫之身靠在椅上,看着满朝文武皆在自己府邸之内,叹息问道。父亲司马昭的离世可谓不是时候,正值多事之秋,眼下确实人心惶惶,兵力不敷使用,而朝中群臣又是争权夺利,智谋之士几乎殆尽,忠勇之将频频阵亡,偌大个魏国真的要山穷水尽了么?
司马京,司马干兄弟二人作为司马炎父辈自然分列文武两班之首。潘岳自诩托孤重臣,群臣也是默认,因此位于文臣次位。余下文武依照平时班位站立,与往日无甚不同。只是人人面带忧色,戚戚之情溢于言表。
潘岳略一思索挺身出班道:“人心大乱之际,世子当尽快继位稳定人心,伏万民所望。”
“哦?听闻家父临终之前,托付潘大人辅佐本世子,潘大人有话尽说无妨。”司马炎平日里看着个美貌男子才高八斗,辞藻美艳就是不爽,不知为何此时的潘岳是那么的顺眼,说话又是那般的中听。
潘岳就算不抬头,也是听出司马炎话中的愉悦之情,心知自己说到了司马炎的心里,潘岳更进一步道:“依臣之见,晋公不幸故去,万民期待新主,四方虽有贼寇不断骚扰,然攘外必先安内,三日之后乃是黄道吉日,世子当即位晋公,受九锡之礼,以服众望!”
此话一出,司马炎,司马京,司马干等人皆是内心欢喜,有什么比坐实晋公之位,握紧朝中大权更重要呢?
司马炎不断点头道:“潘大人所言不差,此事确实该着手了。不过眼下蜀人猖獗,仍需应对方可安心啊。”
群臣听得司马炎虽然急于登位,但并非不分轻重之人,心中顿时踏实不少。正当群臣各自准备献策之时,潘岳身形立在原地道:“启禀晋公,四方蜀患臣已有对策。”
司马炎闻言奇道:“哦?潘大人请讲。”群臣闻言也是各自纳闷儿,这潘岳不过是文人儒生,不同兵法韬略,如今说是有了对策,这对策究竟如何呢?
但见潘岳侃侃而谈道:“蜀贼姜维声势浩大,然虎牢关坚固无比,易守难攻,陛下可增虎牢关之兵,此路蜀军不足为惧;谯郡匪患闹得沸沸扬扬,迁延日久必酿大患,陛下当使一军从许昌出发前往支援,此等乱民可依法处置,如此一来谯郡蜀军无所遁形矣;王基不受王命,临阵身死,更有杀害朝中大臣之举,傅袛为其羽翼,投降蜀人此乃背国之举,当晓谕全国处置其家人,以儆效尤!”
“嗯……”司马炎闻言沉吟片刻,对司马京,司马干二人道:“两位叔父以为如何?”
司马干略一思索道:“虎牢关乃是中原最后一道屏障不可有失,我自引一军星夜驰援,有何状况再当回报晋公。”司马干是个知兵的人,心知蜀军绝非虎牢关可以阻挡,因此提议自己前往镇守。
司马炎微微皱眉,虎牢关虽然军情紧急,可是眼下这许昌之内也是暗流汹涌。在这个节骨眼上分兵,似乎有些危险,可想想蜀军发兵以来早已攻克无数天险关隘,虎牢关之兵又不得不增。
“许昌仍需叔父镇守,虎牢之援可则他将前往守之。”司马炎半晌后缓缓说道。
司马干也知司马炎心中的担忧,如今司马伷在河北尚可镇住场面,但江南与谯郡的情势逐渐恶化,这个时候自己身为司马氏硕果仅存的骨干之一,实在不宜轻易外出。于是司马干道:“明威将军郝彦精通用兵之道,为人勇武不乏智略,若使此人镇守虎牢,当保无忧。”
话音一落,武将班中一威武青年闪身而出道:“郝彦愿往!”
司马炎双目一亮,见郝彦身形挺拔如岳,气势沉稳如山,一看便知是文武双全内外兼修之辈,当下大喜道:“姜伯约为蜀之上将,郝将军年纪尚轻,可得一人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