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中豪强素来目无法纪,士稚族中青壮亦不过数百,三天时间未免儿戏了。”桓宣身为本地守将,自然清楚附近山中豪强的情况。别说是数百人,就算是把这定襄的兵将都带着,也难以夸口三天之内收编豪强部众。
祖逖起身叹道:“连年征战劳民伤财,前番jing兵简政无数兵将游荡民间啸聚山林。为了抗击塞外人马,朝廷虽是召回许多扩充兵力,但数月卸甲战事早已生疏,此等兵力实乃不堪一击也。”
晋国为了应对塞外联军,各地早已开始招募当时卸甲归田的兵将。这些兵将都曾经征战中原战场,朝廷以其熟悉军事为由尤其看中。只是这些人在民间或是放/荡形骸,或是耕地务农,数月下来虽然仍是熟悉军中事务,但军人那一份责任与坚韧早已荡然无存。
短了jing神,少了气质,就算身手比得上新兵,可心气儿却是大大不如。新兵犹如一张白纸可以教授传承,这些曾经的老兵却是沾染了各种不良习气一时难以戒掉。军中的jing兵老兵新兵混在一处,jing兵尚会动心,更不用说新兵被带得毫无朝气了。
看似增强了实力,实则不仅自身没了奋身报国的jing神,还影响了军中的其他人,从而使得晋军的战斗力在兵力扩充之后不升反降。
这番见解祖逖早就与桓宣讨论过,因此桓宣闻言深以为然,时至今ri祖逖所言确实是料得准确。
“以我之见,唯有啸聚山林之辈彪悍无比,虽曾匪气,不减斗志,若加以调教必可成臂助!若得此辈相助,定襄城方保无事,否则一旦匈奴之辈起了杀xing大肆攻城,这不足三千老弱之兵又能抵挡多久?”祖逖一声叹息道。
桓宣衡量再三,最终道:“既然如此士稚便依计而行,若事有不测,桓宣必与定襄共存亡!”
祖逖也是慷慨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大丈夫逢此乱世当提剑报国,驱逐蛮夷。待祖逖与将军大胜相会,共成此志也!”
离开太守府邸,祖逖返回自家之中,召集族中男女老幼商议出兵一事。虽说族中老幼对于祖逖甚是支持爱戴,然听闻以族中青壮奔赴险地求兵,无论男女老幼皆是面现难se。族中虽有习武之人,然并非正规的军队,少有作战的经验。
若是普通的小贼或许还可一试,但面对的乃是本地官府都摆不平的山中强盗,谁敢轻易尝试?
要知道一旦失败不仅仅是xing命难保,更是断送了族中的血脉,这一族更是因此走向衰败。兵荒马乱的年代,蛮夷之人随时杀到城下,虽说大家都感到无力,而族中少了青壮不是更加的危险?
族中男女老幼议论纷纷,对于祖逖的做法大多数皆是不敢苟同。祖逖稳坐当中,面无难se,对于众人之言论颇为理解,并不以为意。
忽尔眼前一亮,外面走入一条汉子与祖逖颇有几分相似,乃是祖逖的弟弟祖约。其身后跟随百余人皆是族中好斗的汉子,祖约离着老远便爽朗的笑道:“阿兄要去打虎,何以不带祖约!?”
祖逖微微笑道:“奈何豺狼须弥而至,岂只虎耶?”
跟随祖约的百余汉子来到院中便分散四周寻地站立,祖约踏步迈入大堂闻言更是大笑道:“虎都打了,何惧财狼?阿兄在上,祖约愿率众追随阿兄抗击蛮夷,保我大晋国泰民安!!”
祖逖起身扶起跪在地上的祖约道:“在家为兄,在军为将,莫以家法坏了军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