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04-05
月明星稀,匈奴营盘设立在定襄城十余里之外,除了少数巡视的兵卒,余者都已休息。定襄城内的晋兵不多不敢出击,但赵染与延忝德麾下的匈奴兵卒同样也不多,自然也是要离着远些方才安心。
赵染躺在营帐中准备入睡,可心中挥之不去的却是那晋将乐广死前的讥讽之言,自己身为军中上将,竟是被晋人如此瞧不起,着实是让人气愤。眼下大单于刘渊麾下各方势力齐聚,人才济济,想出人头地必然要立下大功。
鱼龙混杂的各部势力之中能够得到出战的机会便是难得,而在外征战有立功的机会更是求之不得。这样的机会可不是常常有的,杀乐广是一次已然错过,眼下攻打定襄城这次机会若是把握不住,饶是刘钦喜爱自己恐怕也无法再偏袒自己了。
翻来覆去正是睡不着的时候,忽然营外锣鼓声大作!赵染一个激灵挺身坐起,快步走出营门惊疑不定的张望。
但见匈奴兵士纷纷从营中跑出,许多连衣甲也是来不及穿戴,便慌慌张张的去牵自己的战马。一片纷乱中延忝德飞马而至,见赵染道:“营外晋军挑战,将军可速速出营迎战!”
“什么?晋人如此大胆!?快拿我衣甲来!”赵染闻言大怒,心中却是稍稍安定,还好对方并不是劫营,否则这般混乱倒是让匈奴骑兵有些措手不及。
披挂上马千余匈奴铁骑冲出营门,各个满面怒容的意图杀晋军一个措手不及。不想离得近了方才看见前一刻晋军列阵之处,此时不过是虚插旗帜,战鼓之上拴着十余头羊被绑得结结实实,一旦挣扎便是敲击战鼓……
“晋人退之不远,追!”赵染脸se更加的难看一摆手便要追击下去。
延忝德微微摇头,伸手阻止道:“定襄兵力有限,此举不是有所埋伏,便是有意sao扰,将军就算追下也是无济于事。”
赵染不悦道:“晋人如此嚣张气焰,若不杀鸡儆猴,如何能安然入眠!待本将军追杀一阵再说!”
言罢赵染也是不顾延忝德之阻止,率领千余骑在夜se下好似一阵旋风般的冲向定襄城方向。延忝德面se一沉心中暗骂,率领余下人马返回大营,分派斥候探听四方动静。
约莫半个时辰左右,赵染灰头土脸的回到了大营之中,见到延忝德那副果然被我料中的神情,一阵赧se不由低头。
延忝德道:“将军此去斩杀多少晋军?”
赵染脸上一红嘟囔道:“晋人狡猾,竟是遍寻不得,实在可恶!待刘将军派遣步兵前来,本将军定要踏平此城!!”
延忝德呵呵一笑道:“晋人试图扰乱我等休息,此等雕虫小技不用在意,我已分拨军卒巡夜,料想晋人不会故技重施,将军即管高枕无忧便是了。”
赵染见延忝德并没有出言讥讽,当下心中稍安道:“既如此便有劳延将军了,本将军这就去休息。”
这一夜总算是过去,第二ri赵染想起昨夜之事又是心中愤愤不平,当下刷灵千余骑绕着定襄城数周,破口大骂城中晋军。
那晋国守将桓宣早已成竹在胸,预备了无数百姓,尤其是市井泼皮在城头高声叫骂连连。赵染命令麾下兵士以汉语叫骂,也不过是那几句翻来覆去罢了,麾下骑士对于汉语并不是十分的熟悉,因此骂多了也是拗口。
可城头的晋军都是汉人,尤其是市井泼皮无赖骂街乃是经常事儿,不仅仅是声音洪亮更是花样百出。匈奴之人听得一知半解,看城头上汉人那哄笑的态度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无奈自身以汉语还嘴词不达意,难以招架,气的匈奴人以自家语言还嘴,偏偏那汉人根本就是听不懂的,一时双方一番唇枪舌剑,匈奴铁骑怏怏而退……
一ri光景又是这般过去,从定襄传消息去九原需要近乎一ri的光景,若派遣来的是步卒以及攻城器械恐怕又要两天多的时间,如今不过刚刚过了一ri赵染已然是坐立不安,甚是急躁。
这一晚相安无事,到了翌ri赵染也懒得去定襄城下受气,匈奴兵马在定襄城附近巡视几圈也就转回营盘了。那城中的晋军不敢出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四方探查之后也是没有援军的迹象,
只要在等几天,想来这功劳仍是自己的,每每想到这个时候,赵染心中的怒气便是消褪几分。
到了第三天夜里却是桓宣与祖逖约定的ri子,桓宣留下三四百老弱残兵守护城池,自己率领两千三百名晋兵从城头悄悄坠下,分拨数路各自行事而去。桓宣在这几ri虽然没有祖逖的消息,但以祖逖的xing格,哪怕是事情失败,也不会失约!
晋军悄然摸向匈奴的大营,在匈奴营盘四周有数十斥候往来巡视不断。晋兵人人有意匿藏行踪,悄然逼近,可那匈奴骑士纵马奔驰在夜间的声音让人离着老远便听得清澈,倒是甚好寻找目标。
延忝德乃是颇有智略的家伙,无奈麾下的匈奴骑士巡夜惯了如此,一时也是顾及不到的。
弓箭弩矢,长枪大刀毫不客气的向着匈奴的斥候招呼过去。管你如何机灵,躲开这样躲不开那样,总是要中招的。很快的功夫外围的斥候已然被彻底拔除,晋军加快脚步向着匈奴大营围拢过去。
那匈奴人马也不是吃素的,听闻外围动静不妙,营中却是jing觉起来。赵染与延忝德将信将疑的派出骑兵外出哨探情况,犹然不信晋军有胆故技重施。然那骑士刚出大营门口,营盘四周不远处的林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