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对付寻常的对手司马泰尚不觉得如何,可在匈奴大军的面前,却是倍感吃力。要知道定襄城本来便是救下的,偏偏又是一时疏忽被匈奴大将刘巨偷城成功,这样的失败远比普通的战败打击来得更大。
尤其新兴是攸关整个晋国战局走势的关键之地,司马泰如何不自责,如何不忧虑?
“父亲不要如此,匈奴之辈如此狡猾,就算朝中其他将领来了恐怕也是这般上当。当务之急是等待陛下指示,召集兵马准备钱粮再战,不可放弃啊!”司马越担心父亲的身体,一直在马车中陪伴道。
司马泰摇头道:“国家状况你我父子并非不知,各地战事吃紧兵力抽调一空,这一战折损兵将极多,如何有生力人马再战?咳咳……若是国家因此一蹶不振,为父岂非千古罪人?九泉之下有何脸面去见先祖!”
说到这里司马泰神情激动,身体抖动不止,两只拳头握得紧紧,一脸的yin霾配上一头半白的发鬓让司马越揪心不止。
见父亲如此言语,司马越也是心酸,堂堂晋国竟然被蛮夷欺辱到了这般地步,身为皇室宗族的自己难道就是无动于衷么?
只是国家实力在这里摆着,即便晋国如何奋力坚守,可军力与国力都在连番的动荡之下难以支撑战局。各地都在与塞外各部战力奋力相抗,虽然有些利好的消息,但却并非处处如此。
塞外各部兵将无数,更是铁骑纵横让人防不胜防,即便是占据优势的战局也会因此一时疏忽而导致彻底的溃败。当年的塞外异族不过是用最简单的骑兵冲突便杀入了河北,甚至中原地区,给汉人带来的震撼绝对是无以复加的。
如今塞外各部族一反常态有条不紊的展开军事行动,难道是因为没有当年的实力或是那股冲劲儿么?常人觉得晋国现在尚可一战,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塞外部族兵马在匈奴之主刘渊的带领下隐然脱胎换骨,统一策略。
不再猛冲猛打破坏河北的民生,是为了更加长远的发展。当年河北生灵涂炭,千里无收,导致了异族军粮不足内部生乱,当时的魏国才有机会驱逐蛮夷恢复河山。可如今的晋国远不如当时的曹魏强大,对手却无疑更加的可怕,这样的状况下想如同当年般的驱逐蛮夷谈何容易?
朝中君臣算计至少要补充五万的骑兵才能保障整个北方防线的平衡,可这不过是根据眼下塞外蛮夷所透露的兵力做出的判断。一旦塞外各部仍有后续的军力,恐怕填补了五万骑的空缺仍是不够的。
当年刘渊在魏廷之时已是人中翘楚,朝中许多重臣都是看重此辈。否则当年的司马氏也不会心存削弱刘渊势力的念头了,就算是当今的晋国皇帝司马攸当时也是多次提醒上位者要除掉刘渊!!
如今刘渊终成了晋国的大敌,深悉晋国弊端的此人怎会如此轻易的暴露真正的实力?
河北的晋国不过是一个开端,那刘渊的野心恐怕要遍及中原啊!
“父亲你多虑了,待到晋阳儿臣寻找名医为您调养身体,前方之事自有儿臣与诸位将军代劳,必然复夺失地。父亲大可一心调养身体,切莫再自责了。”司马越含泪说道,心中明知此事绝难办到,可也要安危司马泰。
司马泰手中攥着白巾,看着上面的斑斑血迹,沙哑的说道:“为父今ri方知胡玄威痛心之事,实在是心痛啊!!”
紧握的拳猛力敲打胸膛,苍老的面容上满是愧疚与自责,纵然无人提及可司马泰并不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