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淮南之变(1)
刘禅印象中,尤其是后世的记忆中黄皓就是一个奸佞小人临高启明。为了自己的地位,荣华富贵,无所不尽其的讨好刘禅,可眼前的黄皓虽然跪在面前,却没了印象中那阿谀献媚,卑躬屈膝,低三下四的态度,苍白的脸上只有平静,漠然。
地上堆着几件兵器,是从今夜运入宫中的马车中搜到,李球拣了几样进来放在黄皓一旁。众人见了一片哗然,黄皓叱咤宫内大家是知道的,可竟敢私运武器入宫,而且是整整几大车武器,这是要做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太子刘睿第一个跳了出去,戟指黄皓大骂,有负圣恩,图谋不轨,众人也跟着数落黄皓。张郁,蒋显面面相觑,急忙把太子拉了回来。张郁也顾不得身份礼仪,在刘睿耳边低声劝诫。蒋显见状心中嘀咕,太子为人随和,甚少与人争吵,近日只觉得太子浮躁,初时以为是自己多想了,可今日一见。
骂了一通,感觉压力消了不少,气也顺畅许多,刘睿抬眼瞄了瞄刘禅,只见刘禅冲着自己微微点头,不禁暗喜。身后张郁,蒋显顺着刘禅目光看去,众人皆回班列,只有五皇子刘湛从始至终未曾动过。
“人证,物证俱全,你还有什么说的?”刘禅看看桌案上放着的双股剑,这是前些时候黄皓使人送上来的,先帝所用防身之剑,让人爱不释手。若假以时日,说不定这黄皓还真能讨好自己,黄皓也是个聪明人啊。
众人听刘禅语气低沉,没有丝毫感情,心知黄皓若是没什么说的,多半就是拉出去砍了,最多也就是哭闹哀求一翻,估计也没什么效果。
黄皓不急于答话,把怀中抱着的破旧木箱轻轻放在地上,伸手就要打开。李球在一旁闪身出列,刘禅以目视之,示意不用去管。一个阉人,穷途末路,盒子里能有什么,相隔这么远,盒子里有暗器?这个时代可没有炸弹之类的东西。刘禅不介意,身后的持矛壮汉不能不介意,环眼一瞪,黄皓便觉周身寒冷,杀气罩身。
将门之后,果不虚传,心里想着,手上的动作可没慢,将盒盖翻开,双手托起木盒举过头顶。众人心想,这是要献宝啊。宫内的太监都禁闭在一起,以防走漏消息。张绍见状,把盒子接了过去,见盒内几卷兽皮,几份书帛,并无可疑之物,于是呈到刘禅面前。
刘禅随手取出一份兽皮,不知是何种野兽之皮,明显是数张缝合一起,但并不影响书写,阅读。铺在案上,兽皮展开,刘禅仔细看了一会儿,心中大喜。取出其他几份,一一展开,果不其然。再将盒中书帛取出,一份上详细列有宫中众人的资料,背景,以及品性,翻了翻看了几个熟悉的名字,不由得暗赞黄皓做事不仅仔细,看人亦是透彻。第二份书帛中记载的是黄皓个人的田产,金库所在之处,也是颇为详细。第三份书帛与前面两份不同,明显是墨迹未干,却是黄皓将自己众党羽一一记录成文。
“老奴愚笨,不能侍候陛下左右,陛下雄才大略,这些物件可能用得着,算是老奴最后尽一份心力。”
“你可知何罪么?”此时刘禅面沉似水,听声音却是自然了许多。
“老奴知罪,老奴为一己私欲,企图蒙蔽圣听,欺军犯上,又招武卫入宫,灭族之罪!”
“既如此,拖下去吧。”刘禅见黄皓认罪,也不啰唆,下旨将黄皓拖出宫外斩首。
众臣虽有准备,可见这曾经权势熏天的黄皓走到末路,各自感叹。
“陛下,老奴不甘,老奴不甘啊!”黄皓这时激动起来,仍跪在地上呼喊着。
宿卫走上前去,架起黄皓便往外拖,黄皓歇斯底里,呼喊不停。跪在远处的长水校尉胡博双眼通红,眼泪滑下,这黄皓终究是难逃一死。可恨自己身受黄皓大恩,此刻却不敢替恩公求情,想到自己也是待罪之身,人头不保,无可奈何之下双眼一闭,不再去看黄皓。胡博虽是如此,宫内众臣大都是拍手称快,更有甚者咬牙切齿,恨不得亲手砍了黄皓。太子刘睿便是其中一人,见父皇要斩黄皓,顿感痛快。平日宫中,黄皓也不怎么见待这个太子,皇上眼皮底下,去讨好太子,任谁也不会傻到如此做,更何况黄皓是刘禅的近臣,宠臣。怕是父皇看不到自己,刘睿故作愤慨,探出半个身位,怒视黄皓。
刘禅没看到还好,一见刘睿如此,厌恶之情油然而生。自从与陈袛搭线以后,便使陈袛负责彻查朝野之间不利于皇位的传言从而何来。朝中多有陈袛门生故吏,朋党又多,不出数日陈袛已然确立了一批四处散播谣言的官吏百姓,顺藤摸瓜发现背后主使者竟然是当今太子,刘睿刘文衡,不仅如此,黄门侍郎费承更是多次拜访朝中大员,言谈之间颇有几分拥立太子之意。
废立之事,岂是儿戏。朝中大员自然都是闭口不谈,费承活动频繁,有些投机之辈觉得是讨好太子晋身之机,于是有所应允。有些官员虽是没有答应,不代表心里没有想法,想浑水摸鱼是不少,如董厥一般想趁机一跃而起,把控朝政的也不是没有。刘禅得到陈袛的密报,本是不信,虽然现在的刘禅和以前的刘禅不是一个人,可父子关系总是有的,刘睿看起来老实本分,让人难以联想。等到张绍的消息传回来,和陈袛说得一般无二,不由得刘禅不信了。穿越了老子,如今又要对付儿子,真是于心不忍。既然你无情,不能怨我无义了,于是暗中联络杨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