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乱的发鬓,仓惶的神情,奋力挥鞭,不断回头张望晋帝司马攸顾不得天子仪态,狼狈逃窜。身后胡人铁骑之声响越来越近,沿途除了路旁呆坐的无助百姓,有的只是一眼望不到尽头,好似永远跑不到终点的路。
四周景se飞快流逝眼前,身旁护卫的兵将也随着景se被甩在身后。俯身战马之上,晋帝司马攸挥鞭猛抽的同时,亦不忘回头偷瞄身后情形。但见忠心耿耿的侍卫一批又一批的留守在道路上,可当自己奔出一段距离之后,胡骑仍是越来越近。
“呼呼……”晋帝司马攸只觉得巨大的压力堵在胸口好似要摧毁自己,剧烈的心跳更是让挥汗如雨的自己喘不上气。自己已经拼命的大口呼吸,偏偏对于嗓子眼的压抑感没有丝毫的缓解,有的只是不断呛入口中的气流。
“陛下这边走!”好在身旁的许仪在吩咐一批约莫百人的侍卫留下来阻挡追兵之后,又是再一次的纵马赶上,手拽着司马攸的马缰绳冲入岔路口,此时身后纵马追随的侍卫仅仅剩下了二三十骑。
“爱卿,这是奔何处去?”晋帝司马攸一路都是只顾逃命,未曾辨明方向,跑出一段路途之后四周更加空旷,不由得问道。
许仪提刀纵马奔驰在晋帝司马攸身侧,闻言答道:“陛下休慌,臣以准备舟船护送陛下过黄河去南岸暂避。”
晋帝司马攸闻言心中稍宽,却是没见到许仪那紧锁的眉头道:“如此甚好,全赖爱卿了。”
十里过后,追兵已经映入眼帘,是继续奔逃,还是停下认命?晋帝司马攸仰首闻天,天不应……自己乃是开国之君,九五之尊,本当开疆扩土一统天下!奈何此时国破家亡,满心仇怨,本当一心复仇,为何此时此刻竟想放弃?
放弃生命,放弃家族,放弃国家,放弃自己拥有的一切。是肩上的重担过于沉重,或是这副身躯难堪重负?或许,放下了便得解脱,可是,放下又能改变什么?
胡骑逼近,用汉语大肆叫嚷着活捉司马攸一类的话语。其中夹杂得以的狂笑,嘲讽,谩骂……
愤怒的神se在每一名晋骑脸上显露,时至此刻,若是连一国之君都无法守护,大晋武人的荣耀何在?
看着晋帝司马攸的速度越来越慢,许仪纵然不能体会,却也看得出晋帝司马攸脸上那煎熬的神情。
“有此往东南行三十里可寻得微臣预备之船,陛下保重!!”许仪猛的用刀身一抽晋帝坐骑,那战马一个激灵负痛猛冲出老远。
马上的司马攸见状回身张望,再喊些什么,可是声音早被胡骑的呐喊声盖过。许仪率领三十余晋骑驻马停步,一片尘土泛起拦住追兵去路!
胡骑见跑了晋国皇帝,顿时一脸怒愤纵马直杀过来!区区几十骑便想阻挡匈奴铁骑么!?
三十多名晋国骑士一声不吭分作数派在路中列阵,抽出背上的长弓,抽出箭壶中的羽箭,一轮又一抡的疾she而出!
“冲啊!”前列的匈奴骑士高声呐喊鼓舞士气,可随即便中箭落马。不断的落马,不断的拉近距离,眨眼间胡骑已然冲到近前,抽刀yu砍!
一声巨响!尘土飞扬……
“杀!”许仪砍倒大树之后也不上马,飞身扑入胡骑之中,手中大刀抡开,大杀四方!三十余名晋骑更是人人抛掉弓矢,纵马飞过大树,落入胡骑之中一阵砍杀!
国仇家很无需多言,不是我杀你,便是你杀我!
那匈奴铁骑冲得甚猛,不想被大树连人带马砸倒在地,后面跟着的骑兵更是躲闪不及前后相撞一时自相践踏乱成一团。
许仪步步带杀,招招呼喝,但见人群之中血光四she,所过之处血肉横飞,竟是无一活口!倒在血泊中哀吟的匈奴骑士很快便被晋骑杀光,被战马甩掉的匈奴骑士也是一一毙命,一阵混乱之后晋骑尚没有几人伤亡,胡骑已然折损了数十人之多。
后方胡骑赶上,匈奴大将刘征见了不由大怒!自己率领所部长途跋涉,甚至对几支败退的晋军都没有去追击,就是为了早人一步捉拿这晋国皇帝。如今自己的骑兵竟然被人杀得如此狼狈,若是跑了晋国皇帝,自己这一番苦心岂非白费了?
大队胡骑一拥而上,不理地上的同胞尸首被铁蹄践踏誓要杀死拦路之人!只见数十晋骑被胡骑瞬间淹没,刘征见了不由得放生大笑,挥手招呼兵将继续追击晋国皇帝。
正要赶路,忽见前方人群之中鲜血漫天飞起,一名晋将虎目怒颜,抡刀杀开一条血路。四周胡骑人人惊惧打马连退,竟是被其杀出一条血路来!
“许仪在此,胡狗休想通过!”许仪浑身浴血,立马横刀,一声大吼好似晴天霹雳一般震慑全场!
“此人便是许仪!?”匈奴大将刘征豪情万丈的追击晋帝,见眼前之人宛若鬼神一般,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惊问道!
邺城沦陷,晋国文武大都俯首称臣,对于残余晋军之虚实知之甚详。许仪乃是晋室虎将,更是晋帝身旁护卫,匈奴兵将如何不知其名?
见左右皆有惧se,刘征更是恼怒,一马当先舞动手中大斧杀奔许仪而去!塞外之辈,皆重勇名,刘征见那许仪背上尚有半截断刃在身,此刻若是凭借众军前去斩杀,岂非弱了自己的名声?
四蹄飞奔来到近前,大斧十足力道劈落,见那许仪面上带有一丝诡异笑容,刘征不由得心中一颤。力道用尽,招式用老,想抽身而退也是不能,刘征不甘心的一身惨呼被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