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城上匈奴兵将手持利刃监督城中百姓修补城墙,一眼望去百姓之中少有青壮多是老迈之人,甚至妇女以及半大的孩子也是夹杂其中。
异族兵将呼来喝去的指挥汉人百姓劳作,手中的利刃不去挥砍,马鞭却是阵阵作响。只是听着马鞭抽打地上的声响,便可以想象到抽在人身上的结果,定然是鲜血淋漓,皮开肉绽。
负责监督的异族兵将也是清楚眼下的状况,有能力离开的汉人百姓都是趁着大乱跑到了山中野外,哪怕是饿死了也不愿意返回城中居住。而留下的大都是各种原因无法背井离乡之人,这些人的劳动能力本来就是不达标,若是狠狠的抽打,怕是没有三五ri,劳役队伍就彻底散了。
恐吓为主已然足以威慑众人,好在晋阳地处后方,并非前沿,战火一时半刻烧不到此地,否则依照这样的速度赶工是无法来得及守城的。攻城之时不择手段,修补之时却是缺少劳力,一些异族头目私下对此都是颇有埋怨。
这晋阳城的人力资源不多,钱财之类的也不是很多。破城之时早就被各族劫掠一空,现在这里监工没什么油水可捞,任谁都是不满意的。留守的兵力大都四下搜寻劫掠,有壮丁抓壮丁,没有壮丁妇孺什么的也都是消遣。
ri复一ri的监工颇为无聊,偌大的ri头晒得人头晕目眩,异族兵将纷纷找能够乘凉的位置,对于这修补城墙的进度不甚关心。
这一ri远方马蹄声响,引动众人目光,但看一骑风驰电掣一般直冲晋阳城而来,观其样貌,却是塞外之人。
“来者何人!?”负责jing戒的哨兵纷纷从四周的遮掩下纵马而出,挥舞手中长长的马鞭拦截来骑。来骑速度不见减缓,反而陡然加速竟是在众哨骑之前闯到晋阳城下!
“列阵!!”城下负责监工的异族兵将连忙严阵以待,同在塞外张大的自己很是清楚这般骑术代表着什么。
“查莫罕何在!!”来骑在奔驰中忽然勒马,如同铁钉般的伫立不动,又是显露了一手功夫。
“大胆!族长的名字也是你能呼喝的?”来人张狂之态激怒了四周的兵将,顿时一个个怒气腾腾,大有出手的意思。
那骑士冷视众人,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高高举过头顶,盘马四周显示一番。原本怒目的兵将们见了那令牌,竟是颜se大改,纷纷没了动静。两名带头的将领纵马上前客气道:“原来是宇文部使者大驾光临,族长就在城中,请随我来。”
来骑手中的令牌乃是宇文部的令旗,而此地的部族当年在塞外时一直是宇文部护翼的一个中小型部族,眼下大家都是给匈奴做事,但宇文部威风仍在,顿时便显得恭敬了。
一骑将领领着宇文部使者入城,另一人早飞马入城通知族长查莫罕。那族长查莫罕听闻宇文部使者来到,连忙带领族内将领前来迎接,将这使者迎入城中府邸歇息。
“这等消息派遣下人传递便是,宇文将军你乃族内大将,这般辛苦又是何必呢?”查莫罕坐在主人的位置,对于来人十分尊敬的说道。
来人并非一般的使者,而是宇文族内的重将宇文忌,不仅在宇文一族内出类拔萃,放眼塞外也是颇负盛名之人。
宇文忌神情严肃道:“本族接到大单于指示,族长唯恐汉人声东击西,因此便使我亲自至此,后续兵马尚须时ri,在此之前需要借用查族长你之族人一用了。”
查莫罕心中不怎么情愿,可也不敢反对,闻言连忙点头道:“宇文将军请放心,此间足有六千人马,全都听从将军吩咐便是。只是那汉军刚刚与大单于一番激战,绕远路前来晋阳,又有什么好处呢?”
见查莫罕对于自己的来意还是带有几分怀疑,宇文忌强压怒火道:“姜伯约非是等闲之辈,中原第一人之称号岂是虚名?晋阳虽是偏远,却是地处要害,一旦被汉人占据,我方各路人马之行动必然受其掣肘。以姜伯约之智多半会选择攻打晋阳,而非配合汉朝皇帝向邺城发兵。”
宇文族的宇文莫圭在接到大单于刘渊之命令后便对接下来的战势做了一分析,赫然发现这晋阳当是一个极佳的突破口。怕寻常的使者传令难以引起守军重视,因此派遣族内大将宇文忌马不停蹄先行奔赴晋阳,借当地守军一用。而宇文族的各路人马先后进发,亦会陆续抵达。
这晋阳城对于汉军是打破局势的关键,对于塞外各族来说未尝不是一个夹击汉军的方向。
查莫罕伸手摸了摸鼻下的两撇小胡子点头道:“宇文族长顾虑的是,但近ri这晋阳附近并没有汉军的行踪,小心一些总是好的。来人啊,准备酒席!”
宇文忌见状伸手阻止道:“设宴一事尚且不急,我yu先观贵族兵马,劳烦查族长了。”
这宇文忌ri夜赶路未曾歇息,如今已然抵达晋阳仍是不肯就食,而是急于审视军务。查莫罕对此自然是赞赏有加,可提及审阅族内兵力一事却是支支吾吾的不肯吐露。
“查族长可是有何难言之隐?”宇文忌见状心中一动,回想沿途自己所见,心中大致有了判断。
查莫罕这一部族的战士多在四野搜略,劫掠人口财物,如今晋阳城内的守军怕是不多,想要集结也是要花费时间,这等窘态对方自然是不希望被自己看见了。要知道虽然他ri宇文族曾经庇护查莫罕的部落,可今时今ri大家都是给匈奴人卖命,用以往的关系来获取晋阳守军的力量,虽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