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夜,月光如水一般笼罩大地,一片平原之上有数里连营,由于正与辽军对峙,所以北平军分成四营,分散得比较开,而且每一个营区都轮流安排兵员望哨,大部分将士则枕戈待旦,随时准备与辽军厮杀,
午夜时分,一支军队从西南边缓缓而來,望哨马上派出哨兵前去查探,
“请说出口令,”骑哨远远地问道,他们见來人虽然是穿着北平军的军服,不过却也沒敢大意,毕竟这里是军营重地,绝对不能让奸细混入,
來军派出一员骑兵,拿出一个令牌,并与对方核对了口令,骑哨这才下马,喜道:“万先生得胜回营,快去报告周司令,”
來人正是万磊,他身后还跟着四千骑兵,经过半天的追击截杀,他终于把袁容部一万敌军干掉,不过他所部也是伤亡惨重,不算配合作战的麻雀队,单单他带去的七千人中,就有近两千阵亡,还有一千重伤下了火线,而仅剩的四千人多都不同程度受伤,就连他自己也多处受创,
这不,刚进了营区扎好营,万磊就让人找來军医,给他清洗伤口并上药,由于战斗激烈,他也是亲自操刀上阵的,加上身上缺少战甲保护,他的手臂上和背部多种重创,经过临时处理把血止住,现在必须重新消毒和上药,以免伤口感染甚至是得破伤风,
要知道,在这个沒有抗生素和消炎药的时代,伤口感染也是会死人的,更别说破伤风了,总之疏忽不得,好在军中配有消毒中的医用酒精,还有消过毒的纱布,只要处理及时,一般不会感染,
万磊忍痛脱掉上衣,露出上身,只见他左臂上有三处伤口,而后部更有一条长达一寸的刀伤,虽然血结疤,不过看起來还是触目惊心,负责给他上药的军医也是见惯了生死了,不过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作为主帅都受伤了,由此可见当时的战斗是多少惨烈,
“让我來吧,”赵雪儿这时已经换下了戎装,见那个军医毛手毛脚的,就一把抢过了他的工作,那军医倒也识趣,马上退出了营帐,
“你沒受伤吧,”万磊一边强忍着伤口上传來的阵痛,一边问道,
“沒,沒有,你以为我的武功会像你这么不济,”赵雪儿忙道,不过从她那紧张的语气中可以听出,她在说谎,
“真的沒有,”万磊当然是不信,战场上刀枪无眼,他所领的数千人都是非死即伤,赵雪儿跟在他身边,怎么可能不受伤,
“只有两小伤口,不碍事,等下我让几个精忠卫女卫帮我上药就行了,”赵雪儿低声道,沒办法,军中女眷很少,只有精忠卫中带有十几个女卫,
“这里又沒有外人,我帮你看看不就行了,”万磊调皮地笑道,他是在转移注意办,毕竟清洗伤口时那撕裂般的阵痛实在是很不好忍受,
“大sè_láng,你想得倒美,”赵雪儿拍了下万磊的脑袋,有些生气地说道,其实她身上带有两处伤口,一处在大腿上,一处在腹部,别看她平时大大咧咧的像个假小子,不过毕竟不是真小子,
“嘿嘿,”万磊**地一笑,正想再调戏赵雪儿几句,这时营帐外传來“周司令求见”的喊话声,他忙冲外面喊道:“进來吧,”
照例,一场战斗结束之后一般都要开战时总结会议,总商定下一步的作战计划,所以万磊刚一回來,周天寿就领着众将过來了,而赵全节驻扎的防区比较远,他自己又走不开,所以只能派几个重要的参谋过來,
这些人进了营帐,见万磊上身**,只是一愣就低头入座,并沒有就此回避,因为他们都知道,万磊从來不跟他们避讳什么,不过万磊身上多处绑着的纱布还是让他们暗暗惊诧,
这数年來,万磊给人的印象就是温文尔雅,看起來就像是一个教书先生,而他身上出现的这些伤口,正好让在场的将领们回想起他在北平城保卫战中是何等的彪悍和坚忍,
其实,这也不能怪将士们心生错觉,毕竟万磊自己就戴着两张脸,对待“自己”人,他会像春风一般温暖;对待敌人,那就是如秋风扫落叶般残忍,这可不是他性格分裂,而是他为人处事的准则,因为他知道,对待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上得政坛,下得战场,平时隐如潜龙,战时霸气冲天,王者不外如此啊,在场的将领们一想到这,心中更感欣慰,这年头,好东家也是不好找的啊,难得找到一个好的,那当然是死心塌地地跟着了,
而且万东家都明确表示不吃独食,肯跟手下分享权力和尊荣,以后都不会兔死狗烹,这种东家更是千年难遇,这帮将领中个个都是人精,心里亮堂着,所以任凭朝廷那边如何威逼利诱,他们就是不为所动,
“战损统计出來了,”万磊等部将们都落座了,就直接问道,
“统计出來了,请先生过目,”周天寿把一份情报递了上來,万磊扫了一眼,脸色却是不太好,
虽然这一天下來战斗成绩斐然,不但成功挡住了辽军的潮水攻势,还消灭了三万多敌军,不过北平军的损失也十分惨重,投入作战的五万精骑,阵亡了一万一千有余,重伤四千多,现在军营中只有三万四千人,大部分都带了彩,可以说,这一天的大战只是惨胜,
“阵亡的将士如此之多,我们作为将领,都是有责任的,”周天寿见万磊脸色不好看,也低声道,
“这也怪不得你们,辽军乃是虎狼之师,我军兵力本就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