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七,大雪初霁,气温骤降,又是一年寒冬时节。趁着渤海还未冰封之前,华远公司最后一批出海贸易的商船正在抢装货物,一堆堆棉衣棉被被堆到船上,争取在冬季这个旺销季中,在倭国卖出一个好价钱。
据万磊所知,倭国的纺织业十分落后,由于气候的关系,倭国根本就种不了棉花,也沒法大规模种桑养蚕,丝绸这种高档消费品只有上层贵族才穿得起,下层穷鬼只能穿麻布衣,有很多甚至连裤子都穿不起,身上披一块麻布,跟中原的乞丐沒啥两样。
虽然倭国无衣,不过有白银,自从海上商路开通之后,倭国人就四处开挖银需,产银量激增,一些贵族大名还为争夺白银的银需山而发生了武装械斗,大有为银生为银死的阵势,这是万磊最喜闻乐见的。
大乱好啊,越乱越好!为了让倭国内部更加混乱,万磊让华远公司加大对倭国的出口量,棉布、陶瓷、茶叶等等消费品大量拉过去倾销,彻底地抢占倭国的消费市场,把倭国的手工业彻底地挤垮。
而手工业被挤垮之后,定会有大量失业人口,倭国国内的贫富分化更加严重,到了穷人吃不起饭的时候,这个国家就自己先乱起來。
“刘经理,这一趟是今年最后一趟了,到明天开春才能返航,让负责各商船的船长们多用点心,争取换回更多的银子。”万磊对刘文宗道,他现在真的十分缺银子,因为要抢修平保河铁路,北平行省的财政已经十分吃紧了。
这一批出海贸易的商队可以在倭国多呆上一段时间,可以尽量把商品卖得个更好的价钱。虽说华远公司要给政府上交一半的利润,不过剩下的一半也是十分丰厚的,而且华远公司内部的船员和船长们都有分红,他们自然会使尽手段來多挣钱。
当然,华远公司还有很多规定,可以防止公司内部员工公饱私囊,甚至于精忠卫还在公司内部安插了很多密探,总而言之,公司的员工都得规规矩矩地挣那一份该得的钱,其他的歪门邪道不敢走。
“先生放心,这一趟肯定收获更丰,定不会少于六十万白银的利润。”刘文宗保证道,自从他当上华远公司的经理,整个公司运转早早就上了轨道,几个月來连续给政府和公司带回來过百万两白税的利税,也可是有外贸作为补充,平保海铁路才能按时施工。
“对了,派去琉球国那边的商船有回音沒有?”万磊又问道,早在九月初,华远公司派出两条商船,在海军05号镇远号的保护下,前去琉球试探性地进行贸易,不过两个月过去了,不见有音讯传回來,万磊担心途中出事。
“还未见有回音,琉球国地处倭国南边,海道幽远,又是第一次试航,多花些时间也不足为怪。”刘文宗道,海上航船地确急不得,毕竟还沒有造出轮船,靠风帆驱动的货船能快到哪去?
“嗯,那倒也是。”万磊点点头,“快到年底了,你尽快把这一年的财务报表统计出來,是时候给董事会发红利了,让他们也过个好年。”
“已经派人去做了,这一年只是开张的第一年,红利可能少些,以后这生意肯定能越做越大,保证大家都挣得盆满铂满。”刘文宗一脸微笑,问道:“先生,能不能新开一条通往港口的铁路,方便货物进出海港。”
“这事先不急,现在财政吃紧,明年开春再说。”万磊耸耸肩,他何尝不想四处修建铁路,只不过,修路这种大型基础建设可是要花大钱的,他可不会向秦皇隋帝学习。
再说了,明年北平军说不定就打过黄河进山东了,到时候在山东建个不冻港,全年都可以出海,那岂不是更好。就算是要修北平到大沽港的铁路,也要在开修平辽铁路的时候再修。
见万磊主意已定,刘文宗也不再劝,不过他心里还是有底了,因为他知道万磊心中有计划,说明年再说,那明年修的可能性会十分高,毕竟北平到大沽不过几百里,一马平川,修路成本不会太高。
“先生,我有一事相求,不知...”正事谈完,万磊刚要走,刘文宗神情有些扭捏地说道。
“呵呵,你是想让我把刘绯她姐姐调回來,好让她同意你们的婚事吧。”万磊微微一笑,刘文宗追求刘绯的消息他早就知道了,虽然这两人同姓,不过不同宗,他当然不会干涉,“你放心吧,过不了多久,刘绾就会回來。不过,你可要记得请我喝喜酒。”
“一定,一定,属下怎么敢不给先生发请贴呢,属下还想请先生为我们证婚,只是怕先生沒空。”
“这等好事,我就是再沒空也得挤出时间來。不过我可得提醒你一句,那刘氏姐妹都是会武功的,你要是三心二意,到时候,嘿嘿,别怪我不帮你啊。”万磊笑得更欢了。
“嘿嘿,给属下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啊。”刘文宗挠挠头,傻笑道。
其实,在傅闱赵雪儿等人的影响下,北平城内个个妇女都向“女强人”的方向衍变,而刘氏姐妹本就是女强人,现在又染上了自信好强的习性,这种女人很不好惹啊。
正当万磊与刘文宗谈笑风生之际,一名精忠卫快步入内,在万磊耳边低语了几句,刘文宗倒也识趣,主动拱手请辞,不过万磊却摆摆手,笑道:“说曹操曹操到,走吧,咱们一起出城。”
“刘绾回來了?!”刘文宗大喜过望,马上跟在万磊后面。
由于刚刚下过大雪,道上的积雪还未扫去,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