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平保河铁路一期工程,即北平到霸州城的铁路线已经完工,崇道堂组装的两组火车也业已交付铁路局,按照日程安排,于十一月十二日开始试运行。由于铁路线只辅了单轨,所以只能单线通行,不过这已经足够了。
霸州是一座千年古镇,需产资源并不十分丰富,不过盛产粘土,是烧砖造瓦的理想基地,将是北平城未來的建材中心,甚至还能用來烧结瓷器,只是质量比不过永平府唐山地区出产的白瓷。
其实,自从平辽军占据了大宁之后,北边的局势渐安,北平行省将永平府纳入行政规划之中,并加强了对永平府的开发,其中建设的重点区域就是唐山,而最重要的龙头行业就是陶瓷业,将用唐山的资源优势建设成北方的瓷都。
虽然北方出产的陶瓷在工艺水平上比不过江西景德镇官窖,不过北方陶瓷浓墨重彩,粗放豪迈,同样别具特色。而且产量大,价格相对较低,寻常百姓都乐于接受,刚烧出第一窖就被抢购一空,预计明年就能用于出口,直接占领倭国和朝鲜市场。
除了陶瓷之外,瓷砖也成了紧俏之物,随着北平城百姓的日见富裕,对住房环境的要求也越來越高,已经不只满足于住砖瓦房了,还要在房子里辅上豪华的瓷砖,甚至还要把墙刷成雪白色,还要装上布帘,总之要看起來干净整洁才满意。
有需求就有供给,霸州作为建材基地,已经建成六大砖厂和四大瓦厂,就连瓷砖窑也开了两家,这么多工厂开足马力生产,却也还满足不了日益扩大的市场需求,总之,整个北平进入了城市大更新换代时期。
万磊所住的万宅本來也算是豪门大宅,不过与那些富家新修的高门大府相比,就显得寒酸了,不是他不想翻修,而是他沒钱,若论起个人资产,他或许排名靠前,若论起流动资金,他恐怕排名垫底,沒办法,挣到的钱他都花出去了,一个字都捂不热。
虽然宅院看起來寒酸,不过万磊住着也很满意,大小两个夫人各占东西一间正房,他按单双日到东西房睡。他心底也幻想过让两位夫人搬到同一间大房來住,不过他知道这是幻想,有齐人之福可享就不错了,左拥右抱那是想都不用想的。
照例,这一夜万磊要到傅闱所在的东房去睡。傅闱临产在即,那种事是不会干的,万磊只是陪她说说话,拥着她入睡。可是睡到了半夜,他就被一声痛呼声惊醒,忙起身一看,床上一摊血,看样子是要生了。
“來人啊,快去叫稳婆。”万磊冲门外一声喊,整个万宅就被叫醒了。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傅闱临盆也就这几天了,所以都沒敢睡死,张妍还安排了几个女卫來值守,并让稳婆住进了万宅,万磊这一喊,所有人就忙活开了,烧水的烧水,备药的备药,忙而不乱。
“怎么样?是不是很疼?”万磊见妻子脸上青筋直冒,就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并不停帮她抹去脸上的冷汗。
而就在这时,几个精忠卫女卫领着两个老成的稳婆进了屋,直接把万磊轰出去,万磊只得守在房门外,紧张地等着,看着端着热水的李姨、张妍和李媛等人不停地进进出出,而房间内传出來的痛呼声更是像刀子一般,不停地揪动着他的神经,他只能不停地來回走动着,似乎是想让时间走快一点。
而赵雪儿也早早地赶到,直接钻进产房中,似乎是想学习当母亲的经验,不过她看着傅闱那痛不欲生的样子,很快就被吓了出來。
“当娘可真苦。”赵雪儿心有余悸,讪讪道:“以后,我死也不要孩子。”
“女人不生孩子,那嫁人干什么?”万磊白了赵雪儿一眼,沒好气地说道。其实,这小妮子也就嘴上说说,一到床上就不停地闹腾,要不是万磊练过些皮毛内功,不然这副身子骨还真扛不住。
“你个大色鬼,总是打人家的主意,人家才不让你得逞呢。”赵雪儿脸一红,又探头探脑地往产房内看,不理万磊了。
从半夜一直到凌晨,这等待的一分一秒对万磊而言都像是一年那般难熬。很快,他脸上渐渐地被汗水打湿了,身上也是大汗淋漓。而傅闱生产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北平城,万宅外聚集了好些人,他们都想知道这生出來的是男是女。
虽然万磊明确表示不搞世袭,不过军政商各界对万磊的第一个孩子还是十分重视的,以万磊本有的名望与才识,他的孩子肯定能出人头地,几十年之后,这个孩子上台当政的可能性不是沒有的。
在众人焦急的等待之中,凌晨三点的钟声响过之后,一声响亮的哭声从产房中传出來,万磊的心总算是放了下來,整个人却是被汗水浇透了,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來一样。
“恭喜万先生,喜得贵子,母子平安。”稳婆打开房门,大喜道。
“我有儿子了!”万磊高兴坏了,冲进产房,道:“快,快把他抱过來,让我看看。”
稳婆把孩子抱了过來,万磊想抱一抱,她却沒放手,只是让他看了几眼,就抱到傅闱的身边去了。
这时,傅闱一脸憔悴,还是昏迷不醒。万磊走到床边,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幽幽地醒转了过來,她刚睁开眼睛,一双手就不安地动着,似乎想找到自己的孩子。
还好,那稳婆经验十分丰富,对每一个母亲的天性十分了解,马上把襁褓抱到傅闱的眼前,她看到自己儿子,悬着的心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