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锦看了段无妄一眼,段无妄的脸色阴沉不定,头一次没有流露出欠扁的笑容,虞锦心里却轻松了不少,眼底笑意不掩,说道:“王爷的铁羽卫有时也向着自家人,怕王爷没有兵器,特地送来了几枚。”
段无妄眼神中的冰意十足,将掌心处的缀羽利箭尽数折断,虞锦却在谈笑之间发力朝着暗处的一队铁羽卫疾步而去,谁知,那段无妄却滑步拦在她身前,正色说道:“不要伤了他们。他们只是依命行事,没有错,错只错在指挥他们的那个人……”
虞锦微怔,没有料到段无妄竟会这般爱惜铁羽卫的性命,于是缓缓点了点头,问道:“你是说拿着金色羽箭的那个人?是不是任何拿着金色羽箭的人,都能调动铁羽卫?”
“是,也不是。”
“此话怎讲?”
这还是自虞锦将金色羽箭偷走后,与段无妄首次挑明了说话,只听那段无妄说道:“只拿走金色羽箭,若不懂号令指挥的暗语口诀,也是没用傍大款:要傍就傍皇帝大叔。”
虞锦也跟着心里一沉,喃喃问道:“王爷的意思是,从我这里将金色羽箭拿走的人也懂得那暗语口诀?所以才可以指挥铁羽卫刺杀大臣,袭击王爷?”
段无妄没有出声,只是望着远处铁羽卫掩藏的方向,眼神晦暗不明。
“那口诀,可都有谁知道?”
“只有本王一个人知道。”
虞锦怔住,待看向段无妄的神情时,才确认他没有撒谎,只是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纵使说出来,天下又有几个人能信?
“本王也疑惑不解,这铁羽卫虽是本王亲自调教训练出来的,可是口诀却是本王师傅所授,旁人谁也不知。”段无妄神情认真,收起了那副潇洒不羁的劲头,倒有几分威严,“所以,本王才更想问你,从你手中拿走那金色羽箭的人,到底是谁?”
“王爷就不曾怀疑过,那金色羽箭或许我根本就没有丢,一切都是我暗中操纵的吗?”
“本王确实曾经怀疑过,可是却很快打消疑虑了,”段无妄露出那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说道,“师傅曾经对本王说过,从乾坤门里走出来的人,特别是女人,信总比不信要好。你现在总可以告诉我,能从你手里拿走金色羽箭的人是谁了吗?”
虞锦转过身,朝着虞府的方向看过去,静静说道:“我还不能确定,请王爷再给我两日时间,两日后城外天容阁,我必定会给王爷一个交代。”
“再过几日便是慕容皇后大寿,众王爷、皇子都会回宫拜寿。据本王所知,奕王患病体弱,阗帝恩允他行程暂缓,不必急着回宫。本王虽也上书托辞患病,但是铁羽卫在帝都兴风作乱,阗帝为释疑心必定会再召见本王,而本王为表忠心也不能再推脱,所以……”
“所以,会有一个誉王从梁川赶赴帝都阳城,而王爷只要择机与护卫亲从会合即可。但是,这两日内,断不能再叫那人借着铁羽卫作乱,对吗?”
“果然聪慧。”段无妄笑道,“不知为什么,本王总觉得那人必定是你亲近之人?”
闻言,虞锦眸子一暗,半晌才淡淡应下,说道:“算是吧。”
虞锦与段无妄各自沿着东西两个方向分开而行,走过几丈远,身后突然响起明朗响声的声音,“你一定能将那东西交还给本王,对吗?”
这虽是问句,却没有任何质疑之意,虞锦一时竟不知段无妄是出于对自己的信任,还是对于自己是乾坤门弟子身份的信任。
虞锦没有转身,只是却被他信任的口气激得心头一热,默默点了点头,径直而去。
虞锦与断曲在虞家府外碰见,据断曲所言,他沿着那气味追下去,那气味却在护城河附近消失,断曲怀疑铁羽卫知道被人跟踪所以跳入护城河洗去了身上的味道,毕竟断曲一时心急,洒的迷香也过多了些,味道浓烈岂不令人生疑?
只是,沿着这条街追踪到虞府,那迷香味道却始终没有消失,或许是因为只是单个人藏匿在此处,味道到底会清淡些,一时不防,便露出了痕迹。
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两人顺利找到迷香最终的去处,虞屏居处后院的佛堂。
佛堂的门虚掩着,从门缝处透出微弱的光线,昏昏暗暗地模糊了人的心情。虞锦站在佛堂廊柱的暗处,紧紧贴在廊柱上,半晌,朝断曲做了个手势。
断曲朝佛堂门前扔了颗小石子,雁儿从佛堂内窜出来朝着断曲离去故意弄出动静的方向追过去,而虞锦便适时进了佛堂,见佛堂东侧的门仍旧紧闭,虞锦犹疑再三,终是下定决心,伸手扯了扯门框上的红绳重生带个神空间。
虞锦见门稍有动静,便疾步退了出去,再度紧贴在廊柱上,那雁儿追出去没多远,断曲便将手里的猫儿放出去,雁儿听见猫儿叫一声,有些疑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返回佛堂时,便见虞屏正从东侧的房间里走出来。
雁儿说道:“小姐,你怎么出来了?难道说……”
“刚听见房间里的风铃响,我还以为你是有事寻我,特地走出来瞧一瞧。”虞屏面容憔悴,似是几日没有进过水米一般,唇色发白,虚弱得很。
“二小姐,我还是扶您回房歇着去吧,您为老爷祈福尽孝,可也不能作践了自己的身子啊。”雁儿急切地劝道。
“罢,罢,我歇着便是。就这点小事,也值得你急赤白脸地劝。”
说话的功夫,虞屏已在雁儿的搀扶下,走近虞锦所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