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芴衣抽回神,拧身滑步进了房间,讥讽道:“看来传闻都不可尽信,你的武功并未失去。”
虞锦并未解释,只淡淡说道:“仪王来此,看来是答应与我联手了?”
庞芴衣冷笑,说道:“你错了。本王来此只是想查证一件事。作为条件,本王可以答应你做一件事,只要本王做得到。”
“哦?敢问仪王来此是想查证什么事?”
虞锦坐在椅子上,手中的匕首并未放回袖口,反而拿着干净的帕子轻轻地擦拭起来,姿势潇洒自若,神情淡然。
庞芴衣认真地说道:“昨日那冒充侍卫的人,她在何处?本王想要再见一见她。”
虞锦轻笑出声,说道:“仪王为什么对她这样感兴趣?你只要说出原因,我答应你见她。”
庞芴衣的面色陡然间阴沉下去,低喝道:“你该明白,本王是心情好,所以才给你一个讲条件的机会。”
“条件便是,你答应与我联手,一起扳倒宁王。他日太子登基,我会劝服太子,南屏只归你仪王。”
庞芴衣神情微顿,冷笑道:“你就这样笃定你在太子心中的位置?”
虞锦没有说话,嘴角轻抿,神情间又展露出聛睨一切的风姿,她只愿李润待自己的深情厚意能让自己有这份自信。
庞芴衣面上又现讥讽之色,正待说些什么,听见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突然神色大变,紧紧握住双拳,现出紧张之色,见虞锦看向自己,于是郑重地改口答应,说道:“好,本王应你就是。”
程裳推门进来,见房间里兀自盯着自己的庞芴衣,有些疑惑,再看见庞芴衣手里的鞭子之时,立即大怒,竟然空手上前去夺。
庞芴衣只闪身腾挪,并不与程裳正面交锋,却突地瞅准了机会,将程裳的左臂制住,将她的衣袖往上撸了撸,待看见左臂手腕处的一处伤痕之时愣住。程裳只以为庞芴衣轻薄自己,羞愤之下,夺过一旁虞锦手里的匕首,就朝庞芴衣胳膊上刺了过去。
只是,庞芴衣竟是连躲都未曾躲,双眼充满泪水,定定地看着程裳,连眼睛都不肯眨一下,程裳见状,也不禁有些惊骇地松开了手。
虞锦上前,推开庞芴衣,程裳忙一把抢过软鞭躲在了一旁,虞锦将插在庞芴衣胳膊上的匕首拔下来,用手中的帕子擦拭干净。
庞芴衣正待说话,虞锦却突然朝身旁的程裳说道:“裳儿,你出去。”
程裳看了庞芴衣一眼,见他仍旧盯着自己,不顾臂膀血流如注,神色复杂,在虞锦的催促下匆忙离去。
庞芴衣跌坐在椅子上,用手捂住臂膀的伤口,神色凄楚,喃喃道:“八年了……”
虞锦在庞芴衣露出那般神色之际,已然明白过来,问道:“你确定?”
“错不了。她手腕处的那道伤痕,是当年本王父母被杀之际,本王背着她一路逃亡被人追杀留下的,那一剑虽不深,却几乎要了她的命,一直发热不退,本王那时年幼,只会抱着她不停地哭,最后是她自己挺过来的,后来,本王也曾经四处遍访,寻来很多去疤痕的药膏,她却如何也不肯用,只说那段血海深仇不该忘记,本王拗不过她,只得随她去了守护校花武君录。所以,这道疤痕假不了,她这个人也假不了……”庞芴衣说完,刻意压抑着内心的激动,那双炯亮的眼睛内却熠熠生辉。
“你打算就这样跟她相认吗?我问过程衣,她并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庞芴衣听虞锦说罢,怔了怔,炯亮的眼神随即黯然,说道:“她一直在乾坤门吗?她这些年过得可好?”
“嗯,很好。”虞锦认真地点了点头,很肯定地回答庞芴衣。
庞芴衣欣慰地苦笑,说道:“这八年来我时时刻刻想要找到她,却从未没有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让我认出了她,还记得父母双亡后,每当她害怕之时,就会紧紧闭着眼睛不敢睁开……”
“你还记得裳儿当初是怎么失踪的吗?”
“那时,本王已经被宁王收为义子,裳儿也成为宁王的义女,八年前……”庞芴衣神色一凝,旋即又继续说道,“有一日,宁王府大乱,当本王去找裳儿之时,裳儿已经不见了,自此后,本王费尽心血明察暗访,始终一无所获。所幸,今日能得以遇见,本王就算是死也安心了。”
“我也未曾想到裳儿竟会是仪王的亲妹妹,当年我入乾坤门之时,她与衣儿都已在师傅身边,她性子活泼,快言快语,热得像团火。虽然这样的性子少不了会惹些麻烦,好在功夫还不错,一直平安无事,将来再有你的庇护,我相信她以后的日子不会再有烦忧。”虞锦由衷地说道。
庞芴衣看着虞锦,说道:“可是,本王现在还不能与她相认……”
虞锦心知肚明,说道:“你现在大仇未报,怕让裳儿同时也陷入危险的境地,我都明白,将来裳儿知道了也会明白的。”
庞芴衣似是很难开口,良久,才说道:“希望你好好照看着裳儿。”
“这个不必你说,她找到亲人与否,我待她都如从前一般。”
庞芴衣紧紧盯着虞锦,此时自然明白她话中深意,虞锦是在告诉他,无论庞芴衣是否答应与自己联手,她待程裳始终如初。庞芴衣起身,走出门外之际,又转过身来,认真说道:“本王谋划了这些年,不能功亏一篑,但是本王答应你,太子的事会尽力帮衬于你,这就算是报答你对程裳的照看之情。”
“你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