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是一只怪兽,年确实同除夕的夕字。是年的代名词,所谓除夕就是除去怪兽。这小子在损我是怪兽!而且是一只凶残无比的怪物!
姐火了!姐捧着饭碗七窍冒烟!当然,不会被别人看出,因为我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现代女性,我的修养不允许我将恼火摆在脸上。
但是我看着那小子笑的如此猖狂又心有不甘。如果只有我们两人,那我肯定会毫不犹的拿起饭碗向他砸去。但是现在一屋子人,而且自己的伙计也在。我忍……我忍……
他肯定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所以一个人还在得意洋洋的大笑。
和姐斗?我心里暗笑,立刻笑眯眯的将脸转向小伯姬,“伯姬妹妹,你觉得姐姐长的如何?”
伯姬手里拿着一只没人会和她抢的鸡腿,睁大了眼睛仔细看我,有些茫然,“小姐姐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小姐姐了。”
“你说这话,是不是因为我给你鸡腿吃,还送你礼物才这么说?”我继续虚伪的笑着看着小伯姬。
“不是不是。”伯姬拿着鸡腿在我眼前大力的晃了晃。
“当然不是,当然不是。”陈大婶也加入的奉承的队伍,“冬儿,大婶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肯定出生不凡。你这眉眼,这五官一等一的美人胚子,冬儿就记住大婶今天的话。等冬儿长大了,估计提亲的媒婆要踏破你家的门槛。”
我端着饭碗,对陈大婶眨了眨,笑着说:“大婶啊,我以为我长的很丑呢。”
“啊?冬儿为什么会这么想?你要是丑,那天下就没有美这个词了!”说着陈大婶轻轻拍了拍我的头。
“是无有小哥说的,他说我长得丑。”我立刻将话锋指向还在坏笑着的陈无有。
陈无有毕竟还是孩子,根本没想到我会来这么一出,只见他突然坐了起来,傻愣愣的看着我:“我何时说你丑了?”
我挑高眉毛,冷笑一声,“你暗指我是年兽,你不是说我丑又是什么意思?”
估计一屋子人都没见过我这样的表情这样的语气,原本热热闹闹和和气气的气氛戛然而止。
“无有,你胡说什么!”只见陈縯拧了眉毛一把将无有按倒在自己腿上,随手抄起一根木棒就朝陈无有的屁股上狠狠打了两下。又将其猛地丢到墙角。
屋里每一个人看着陈无有都是一副,该打,打得好的表情。最高兴的莫过于我,我看着陈无有小脸白白,好像要哭出来的样子,心里大爽。立刻又挤出虚伪的笑脸,对陈縯说:“陈大哥下手太重,无有小哥好像要哭了。”
“活该!”说这话的不是陈縯,却是陈大嫂,“我们吃我们的,别理他,让他一个人饿着。”
讨厌鬼终于从我的眼前消失,心情好,胃口好,一家人围着炉火说说笑笑,吃完饭又吃了好多零食。
孩子们精神抖擞猜拳说笑,倒是陈大婶连打了几个哈气,我才识相的拽着伯姬回房睡觉。
临走出厨房看见陈无有还老老实实的在墙角罚站,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他那样子像极了一个瘦瘦高高刚到青春逆反期的初中小男生,被罚站在教室墙角一样。眼神幽怨,神情漠然,不过这小子确实长的不赖。客观的说,兄妹几人就他长的最好,应该是吸取了父母所有外貌的优点。
虽然他挖苦了我,姐却是大度的人。还是那句话,等姐的翅膀硬了,一定会把他从这山沟沟里带出去。
**
晚上照例是陈大婶搂着我和伯姬睡觉,我搂着伯姬。这一次伯姬很配合的给我搂着,像一只柔软温暖的猫咪一样。还时不时的蹭蹭我,讨好我。
我太喜欢这种感觉,和我的前世那个时空里的巴顿一样。柔软温暖香喷喷的——哎,想到巴顿又有点伤感。过年,谁不想家。只希望这个时空里的时间与我前世的那个时空的时间并不相同。我来这的一年,只希望是那边的一秒。希望这种思念只折磨我一人,千万不要让父母再为我操心。只希望我所经历的是一场让我深陷其中无法醒来的梦魇而已。
想着这些伤感的事,心中难过了好久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陈大婶依然照旧早就开始了一天的忙碌。小伯姬依然照旧滚到了我的对角呼呼大睡。盖在我们身上的被子依然照旧严严实实规规整整。没过一会,依然照旧是陈无有推门进来。
不过这次他没冲着我大喊,只见他蹑手蹑脚的走进来,伸头看了看床上的我和伯姬。因为他伸长了脑袋,突显他的优雅细长的脖子。
见我睁着眼睛在看他,他又是习惯性的小脸一红,细声细气的对我说:“昨晚是我不对,你别气我了。”
我眨眨眼睛,心里郁闷,大早上的和我说这个干吗,“我没你想的那么小气。”随后嘴角轻扬,对他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
于是我看见他脸上的红润从脸颊迅速的扩散到了耳朵根,那样子别提多可爱。这小子真有具有强烈的两面性,一面害羞腼腆,一面顽皮狡猾。
“你不气就好。娘让我来看看你们睡醒了没有,叫我别吵着你。让你睡个饱。如果醒了就去吃早饭,今天的早饭米粥随你喝,还有蒸饼。”
我对这样的陈无有很满意,于是侧身,用手臂撑住脑袋,对他小声的笑着说:“真乖,你去吧。”
听我这么说,陈无有那双清秀的眉毛立刻蹙到了一起,“真乖?”
看着他那懵样,笑死姐了。心里笑开了花,低着头干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