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陈家的姐妹俩急着嫁出去给家中两兄弟换亲。
“掌柜的,我确实不知道……”好吧,现在轮到我对着赵掌柜怅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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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抱着一堆碧翠,心中好像缺了一大块。这种感觉大概就是所谓的惝然若失。
这个时代怎么还有这种变态的法令,等于官府强制百姓的婚姻自由。关键想反抗也是徒劳的,惩罚的代价没有人能担得起。
心中又觉得悲凉,又觉得无法接受,又觉得恶心。
把自己闷在小屋里半天也没将自己的心情调节好。虽然心里侥幸的想,说不定哪天我就回我的前世去了,和这个莫名其妙的时空说再见,但是谁知道老天会不会忘记了我这么一个蝼蚁的存在。他万一只记得把我丢过来忘记了把我拽回去,我岂不是要在这个完全不可理喻的时空里待一辈子?
烦躁!烦躁!烦躁!我随手从案几上抄起一只粗砂陶杯,狠狠的砸了出去。当陶杯落地,发出一声轻薄悦耳的碎裂之声。不知怎的,这时候,我终于想到了他。而且我心里铁定,他一定有办法解答我心中的疑问。
想到这,我头也不回的冲出了自己的小木屋。冲进了熙攘的街道,冲进了那一户普普通通的民宅,冲进了那扇对圆形对开的木门里。
我对着给我开门的佣人大声说:“我要见你们主人。”
于是。五分钟后,我便被带到了佟子青的面前。
我来了佟子青的府中两次,这是我第一次进入了他的房间。也就是我第一次来,他隔着门与我说话的那间屋子。
我被佣人带进屋子里才发现,原来这个人生活状态如此简朴。与我先前想象的完全不同。
从他的表面上看,他是个极为注重修养与仪表的人。而且每一次他出现在我面前所穿的服饰都是不显山不露水,低调的奢华。虽然他身上不佩戴任何名贵的饰物,但是他用来束发的发簪却是我从未见过最极品的几乎要润出水来的羊脂白玉。
所以我总觉得私下里他对生活的品质要求很高。但是当真正的进入了他的屋子,却发现我再一次的想错了。
只见佟子青所在的屋子里,空空荡荡,只有一张简单的木榻,一张矮桌,矮桌边也只放着一个蒲垫。木榻上的被褥叠的整整齐齐。矮桌上放一个普通的烛台与笔墨纸张和一摞书籍。矮桌边的蒲垫证明他从未准备让第二个人坐在这张矮桌边。除此以外,就是被擦的锃亮的木地板。
这间屋子的南面是六扇木棱窗,窗子外就是那被收拾的极为素雅的院子。
此时六扇窗子全部敞开着,夏日里明亮的有些晃眼的阳光从屋外斜射进了屋内。
可能我来的唐突,今日的他没有像往常穿着纱制的烟青色长袍。
只随意的穿了件素白布袍,盘腿坐在榻上好像是在打坐。
我进屋的时候刚好看见他睁开眼睛对我朗然的微笑,“怎么了?来的这样急?”
“没什么。”我先是含糊的答了他一句,而后问随意的问他,“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不会。若是真的打扰,他们是不会放你进来的。”佟子青对我温雅的笑道。
“这就好。”我有些歉意的笑了。
“看你眉头紧锁,是不是遇到了烦心事?”佟子青说着掀了衣袍,下了榻缓步走到我的面前。随之而来的又是那阵阵淡然的幽香。
“确实有一点。”我抬眸看他。
“坐。”他指了指矮桌边的那一个蒲垫,又对还站在我身后把我领进来的佣人打了几个手势。佣人退下。
就一个蒲垫我怎好意思坐,再说了这是大夏天,随便坐在哪都可以。
于是我对着佟子青说:“你坐,我就做地板上。”说完,我就准备盘腿坐下。
这时,佟子青好像是用了什么武功或者法术,也不知道他的动作怎么能那么快,一伸手就拉住了我的小手腕。
“屋内比不得走廊,还是有些凉。你坐你的,我已经让佣人去拿蒲垫和茶水了。”
他的语气虽然很柔和,却完全不容我在推脱下去,因为他紧紧的拽着我的手腕。
我只能点点头,往蒲垫上跪坐了下去。
我抬眸看他,只见夏日的日光将他那一身素白的布袍勾勒出几条明亮的线条,他在这线条里整个人好像散发着莹莹的微光。
他的面容被光线冲淡,他的身姿却因为光线而变得明朗。
神出现在凡人面前大抵就是这样的。
现在想来,当陈无有第一次对我提起面前的这个人脸上无比仰慕无比崇拜的神情真不是装的。
因为我此刻的表情估计和当时的陈无有也没有多大的区别。
不过面前的这个人,应该是已经被类似我这种花痴的表情注视的早就麻木了,只见他浅笑着低头问我,“心急火燎大晌午的到我这来,不会只是为了来我屋里发呆吧?”
“如果我说是呢?”我问。
其实,我真的不知道具体我跑到他这来做什么,只觉得心烦意乱,他这似乎有解我心忧的良药。
“那青就陪你坐着。”他刚说完这句话,佣人正好取来了铺垫,也端来了清茶。
“我还想吃上次来你这吃的那种点心。”我看着佣人将茶具放到矮桌上,忙对着佟子青说。
“你午饭没吃?”佟子青问。
“差不多吧。”我答。
“为什么?”
“因为心情不好。”
佟子青笑着看了我,随后又对着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