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帛尸梨密多罗勃然色变,对于车师前国的惨痛经历,西域各国至今仍记忆尤新,而云峰的**裸威胁,要说他不愤怒是不可能的,但他也明白,如果再意气用事,将会为故国引来大敌,弱国无外交,恰是龟兹的生动写照邪剑十三!
如今云峰手上的军事力量可不是当年的凉州所能相比,三年前他既然敢仅率不足万骑奔袭车师前国,那么也会随时引军攻掠龟兹!这可不是开玩笑的,龟兹虽说国力要强于车师前国,但对上秦凉铁骑依然毫无胜算,他不敢冒这个险!
把这人辩倒,为佛门正名固然重要,然而,在现今的形势下,帛尸梨密多罗只能服软,尽管心有不甘!他深深吸了口气,施礼道:“贫道刚才失言,多有得罪,还请将军见谅。贫道告辞。”说完,转身就要移步。
云峰却挽留道:“咦?道人,你不是要与本将辩论的吗?怎么好好的要走了?”
帛尸梨密多罗差点就骂出了龟兹土话,好容易强行咽了下去,连连摆手道:“不,不,不!贫道自认辩才不如将军,辩下去不过自取其辱罢了,告辞,告辞!”
云峰得势不饶人,继续问道:“道人此言差矣,听闻道人号称高座法师,平日必是高朋满堂,辩才亦是了得,怎能不战而退?难道道人不打算为佛门正名了?或是意识到了佛门果真存有本将所说的问题?”
一瞬间。帛尸梨密多罗的一张老脸胀的通红。他体会到了羞辱与悲哀,年初初来建康时被权贵宗室簇拥的意气风发荡然无存!承认佛门存在问题,他将再也没脸呆在建康,如果嘴硬,龟兹将面临灭顶之灾!他不认为云峰在虚言恐吓,能为了几名商贾而千里奔袭的人,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广场上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投向了他,看他是屈服于强权,还是一心事佛?目光中有同情、有怜悯、有不忍、有兴灾乐祸,还有等着好戏上演。却没人为他打气助威,没办法,打了也是白打。
帛尸梨密多罗默不作声,心里在作着激列的思想斗争。这一刻,他无比盼望他精通的密咒真的有用,好咒死这个人!然而,他也明白,所谓咒语只能在特定环境下对人的精神产生一定的影响罢了,想靠咒语杀人,释迦重生也办不到。
云峰嘴角含笑,目光柔和,可是落在帛尸梨密多罗眼里,却比恶魔还要恐怖。广场上近万道目光也给他造成了巨大的压力,他有种承受不住的感觉。
帛尸梨密多罗默猛一咬牙,艰难道:“佛门确是....有些问题,贫道告辞!”说完,飞快向外走去。建康,这个中土最繁华之处已经对他关上了大门,如今只余北上襄国,投奔佛图澄一条路可走。
“好走不送!”云峰拱了拱手,又转身向司马睿方向施礼道:“臣请问陛下、太子殿下,如今竺道人已得道离去。这辩战是否可以宣布结束?”
司马绍一脸的无奈,挥挥手道:“辩战到此为止,众卿请自便!”
一名黄门紧跟着尖声叫道:“起驾回宫!”
“臣等恭送陛下!”广场上响起了整齐一致的声音。
待司马氏父子消失在了朱红色大门内,士族公卿们也纷纷离开,但每个人均感到了不虚此行。基本上都带着各色表情在谈论着这一次辩战的精彩之处。
“小兰,咱们也收拾收拾回去罢。”云峰招呼道。
“恩!”小兰重重一点头。俏脸布满了激动,今天陪伴这个男人大杀四方,纵无敌的经历,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云峰又向葛洪拱手道:“不知稚川先生可是要寻本将?”
“来,咱们边走边说。”葛洪笑道:“自今日之后,建康再无人不识将军。不过贫道有一事不解,将军既能点化于竺道潜,又为何不能容帛尸梨密多罗?”
云峰反问道:“请问稚川先生对异端邪说有何看法?”
“呃?”葛洪一怔,随后答道:“异端邪说祸国殃民,当禁之绝之!”
云峰却摇摇头道:“请恕本将不敢苟同,异端邪说当分而立之,凡是与已不同,均可视为异端,然异端究竟是否邪说?本将以为不然。与异端之间,不应喊打喊杀,而应取彼之长,补已之短,相互印证,求同存异,共同提高,促进发展。
视异端为邪说,清之剿之,则有如两汉,经学独尊,不图进取,最终导致国生内乱,分裂丧亡。任何思想学说,一家独大皆非好事,终会流于僵化,与天道自然脱节,所谓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正是指此。只有海纳百川,相互竞争,才能跟的上时代要求!
竺道人专修佛法,于本将虽是异端,却一心求道,值得尊敬。而帛尸梨密多罗专擅密咒,请问稚川先生,密咒与巫蛊邪术有何区别?佛法尚有劝人向善之可取,而密咒仅余祸乱百姓朝纲,危害甚大,这也是本将逼其离京之原因所在!”
葛洪沉默不语,正当他眉心紧锁,心有所感的时候,王导却老远赞道:“好,云将军高论!老夫也隐隐觉得这帛尸梨密多罗非是正道,只是无有这般透彻,今日得闻此言,有如拨云见雾,茅塞顿开啊!”
云峰连忙回礼道:“大司徒谬赞。”
葛洪也回过味来,摆摆手道:“云将军休要谦逊,今日之举虽似是贬佛抑佛,然从长远看,却在救佛,使佛门走出迷障,回归本我,异端之说亦是妙不可言,如此心胸气度,确令贫道钦佩。然贫道却从那四句偈语处悟出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