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辞官了吗?如何再上朝议事?”桓彝把诧异的目光递了过去。
荀崧捋须微微笑道:“老夫已就职于秦国尚书令,目前暂留京中代表秦王与朝庭联系,身为王国二品,自然有资格入列朝会。”
“哦!”桓彝点了点头,接着,就连声催促船夫快点划船。
而始终未开声的云峰却是一阵热血涌上了心头,尽管刘琨的突如其来使他在政治上处于不利境地,但并不是孤军作战。朝中,有汴壸、荀崧、桓彝,朝外,有郗鉴与他站在同一条战线,这些人既然已经当面表态,就绝不会有再有别的想法,士族的气节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其余态度暧昧的王导、庾亮等人可看作骑墙派,他们左右摇摆,与双方都不撕破面皮,在夹缝中生存观望,希望从两边都取得利益,云峰会给他们时间,会通过天下形势的变化来迫使他们做出最明智,也是最正确的选择。
至于敌对势力,有刘琨、慕容廆、司马氏宗室与吴郡士族,在云峰眼里,后两者就是个渣,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垃圾,他放在眼里的敌手,仅刘琨、慕容廆二人,事实上,还没有人知道,慕容廆已经偷偷潜往辽东了呢!
“哈哈哈哈~~”云峰突然哈哈大笑道:“漂亮的话孤不多说,孤只说,咱们一起努力,共同开创一个新的纪元,他i桓常侍必不因今i的决定而有任何后悔!”说着,又转头唤道:“桓温你快起来,去把你父扶到岸上。”
桓温一溜烟爬起身,套住正缓缓靠岸的船只,有些畏畏缩缩的伸手去扶他的父亲。
这一次,桓彝并未板着脸,反而欣慰的看了看这个一直令他头痛的长子,在所有人的眼里,袁耽是不学无术的大典型,既便开的赌场i进斗金,但仍是上不得台面,而二典型则是桓温,如今有从军的机会,他自然面目有光。
在东晋早期,士族子弟并不以为从军为耻,这是保证门楣壮大的先决条件,如王氏、庾氏、桓氏,都是拥强军坐镇江荆遥制朝庭,如果没有军权,别说执政地位,就连生存都要仰人鼻息。
而到了中后期,特别是始自于咸和、咸康年间,由于王氏庾氏、与后期的桓氏谢氏的相互牵制,东晋渡过了几十年的相对和平时光,久安之下,奢糜之风渐盛,既便是手掌军权的大将军,在士族中也不受人待见,这也直接导致了共天下政治理念的破灭与家天下的重新倔起,具体反映在儒学渐渐压倒了玄学,晋孝武帝讲《孝经》,由谢安陪侍一旁则是标志xing事件,显示出皇权已再次凌驾于士族之上,到刘裕篡晋,终于宣告士族正式退出了政治舞台。
“师公,各位世伯,饭食做好了,你们快来用膳吧!”桓彝的脚步才刚刚踏上岸,庾文君的招呼声就传了过来。
“哎呀~~老夫这肚皮,可是饿扁了啊!”荀崧发出了由衷的感叹之后,转头唤道:“茂伦,刚好咱们边吃边谈,把秦王的一些施政方要说给你听,包你大吃一惊!”
出乎意料的是,桓彝竟面现为难之se,吞吞吐吐道:“你们自便即可,老夫听着就行!”
“你!”一瞬间,荀崧有了种被愚弄的感觉,怒道:“你果然在家用了膳才来,刚刚是谁百般狡赖?”
“这个书信送来时,老夫正在用膳,即然吃了还不吃完?”桓彝老脸微红,尴尬的笑道。
汴壸也是气的吹胡子瞪眼睛,大怒道:“好你个老货,害咱们等你这么久!不行,绝不能饶过你,你吃过了还得吃!”说着,上前拉起桓彝,恨恨的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