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军?
云璧侧身看着淡定的赵回谨,自己果然没有猜错。
赵回谨捂着手,干咳了一声,只是吩咐了王庭允如何布置援军,如何安营扎寨等琐碎事,边说边是携了云璧一同出了门。
外头,已然是放晴了,方才还是秋雨绵绵,困人心扉的秋雨已经撤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轮欲明欲暖的夕阳,金色的余晖洒下,似酒醉了的妇人,风韵犹存。
金戈铁马斗苍穹,云璧今个,算是见识到了,小小的树林里头,各自排开的骑兵队列,却是整齐肃然,看来,已经是等候了多时,可是训练有素的骑兵们却是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就连这胯下的战马,都似通了人意似的,安安静静,展露了乖巧的一面。
“我,要回冀州去。”赵回谨回身,看着小脸挂着些雨滴的云璧,想要伸手替云璧擦干了,却终究是忍住了。
“恩,”云璧单单吐出这么一声,低语道,“我要去沧州。”
沧州二字莫过于千斤石一下就是狠狠的砸在了赵回谨的心头,瘪了许久的情感终究是喷涌而出。
赵回谨捏着拳头,先是试探性的问了句,“你当真如此心甘情愿去当那个傀儡替身吗?”
云璧睁眼愣住,眼里流光忍不住地闪动,要带自己走的话,不仅赵回谨一个人说过,董远道也曾说过,可惜,自己还有许多事都没做完,自己不能让自己在意的那些人,死得不明不白,受苦受得不明不白,自己已经布好了一张大网,只待自己去收鱼上钩,怎能轻易的,就此放弃。
“我要,”云璧语气一哽咽,终究还是狠心说下去,“我要去沧州。”
赵回谨眼里神色黯然下去,心头尽是挥散不去的阴霾,惴惴手,依旧道了句,“我们,还可以同路一阵,跟我在一起,比较,安全。”
夜里,云璧只是随军在营地扎营,说是扎营,不过是胡乱点了堆篝火,燃了些暖意出来,四周安安静静的,偶尔有些外出探视消息的军士回来,俯身在赵回谨的耳边报告些什么。
为了少给这支叱咤战场之上的精干部队添麻烦,云璧只是捡了块隔得较远的干净地方坐下,软软的松针是小孟子特意给自己找来铺在地上的,上头,还有着好闻的阳光的味道,很是舒服。
“主子,喝水。”小孟子垂着头,递过一个牛角水壶。
又是牛角水壶,云璧看着这朴素得不能再朴素的弯弯的水壶,又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赵回谨的那个方向。
“跟着我,比较,安全。”轻飘飘的一句,却是让云璧的一颗少女心扑通扑通跳得飞快。
自己,有多久没有这般感觉了,感觉,可以完完全全的相信一个人,感觉,有个人,可以如此待自己。
秋夜,一阵秋风打过树林,卷了些许的落叶飞扬,饶是,也闹不醒这一窝已然沉睡,只留着三四个站岗的军士。
云璧独独闭着眼,脑海里,却是反复回放着过去的种种,各种欣喜欢笑,各种苦大仇深。
冷不丁的,就是冻得打了个摆子,颤颤巍巍的,又是打了个喷嚏。
身上却是突然一暖,云璧心头一惊,眼睛却依旧闭着,装作睡熟了的样子。
该是身上被人多加了件衣裳,顿时,就是暖和了起来,有股好闻的青草香,萦绕在鼻尖尖,散不去,也化不开凰鸣无间。
“还在装睡?”一声低沉的男声,不知是在压抑些什么,还是,不想惊扰了他人。
云璧依旧紧紧锁出眼脸,以静制动,却是觉得脸颊一暖,一双大手就是抚了上来,像是不经意的一碰,又是连忙收了回去,带着些生涩和窘迫。
“好好休息吧。”简单的一句,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紧接着,那阵子的青草香,又是不见了。
只待是等了许久,云璧才是慢慢的睁开眼睛,方才,是梦还是真实?
不禁伸出小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右脸颊,那一丝怜惜又害怕的触碰,是梦,还是真实?
心头跳得很快,云璧又不禁安抚着自己的胸口,方才,那跳得飞快的心,是梦,还是真实?
篝火已然,映得这些个熟睡的人的脸都是红彤彤的,对面,该是赵回谨休息的地方,如今,却是空无一人。
也不知是什么力量支撑着早已累得快一命呜呼的云璧蹭地站起身来,环顾四周,这四下,哪里还有赵回谨的影子。
他该不是,出了什么意外了吧。
不知为何,云璧偏偏是往那最坏的结果想去。
唤醒了警惕得只是半睡的小孟子,就是吩咐着小孟子随着自己一同去寻找。
密如帘幕的树林,走进来都是要迷糊半分,何况是在里头找个大活人。
“主子回去吧,小的一个人找就行了。”不知什么时候,小孟子已经是很自然的唤起了云璧主子,这一声唤,云璧很是受用,自己正是缺这些属于自己私有的势力和力量。
此时云璧正是带着黝黑的眼圈,一副半睡憔悴的模样。
听了小孟子的建议,云璧却是摆摆手,踏着这荆棘遍布的密草丛林,远远的,终于是看到一丝灯火。
是他?
云璧加快了脚步,半磕半撞的,忙地又是接过这小孟子手里的火把,待是赶到了,才发现,这方才看着明晃晃的一抹亮色,不过,是这一条革带上头的玉石对着月光的反光罢了。
泄了一口气,却又是提了个心眼,云璧认得,这是赵回谨的革带。
革带在此,可是,赵回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