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不良反应呀?”无缺显然没什么心理负担,只怔了一下就又咧开了嘴,“陛下,快出去看看吧,展哥可威风了呢。”
阿紫收复一下微失落的心……想当初自己第一次拧断刺客脖子的时候可没这么平静……随口应道:“好啊,一起去吧。”
来到甲板上一看,阿紫顿时无语了。船已靠上码头,下面一水的只着大裤头的汉子,光着大脚丫子,双手背到脖子后蹲成一排排……敢情是这么个威风法?
还好,岸边那些婆子姑娘小媳妇们没被扒成这样,却如临大敌地聚在一处瞪sè_láng一般地瞪向自己……
阿紫清了清嗓子,提气喊道:“二黑,大胖,小多,出列!”
“有!”随着二黑的应声,并排站起三个来。
阿紫扑哧笑出声,一白胖,一黑瘦,一细矮,那细矮的眯着细眼,一看就是个滑头儿。
“小多,你上来,二黑跟大胖将有冤情的找出来也带上来,余下的……先蹲着吧。”阿紫向那群妇儒中扫了一眼,“那个谁,把那孕妇扶上来,别吓着再动了胎气。”
下面的人都倒吸口气,向大胖看去。
阿紫也看向大胖,“你媳妇?”
大胖点点头,“俺婆娘,快生了。”
“快溜滴扶上来,我船上有大夫,帮她看看,别弄出事来。放心吧,我不吃人的。”
大概是阿紫的笑容让大胖放下不少心,与二黑对视了一眼,亲自走过去扶着自家媳妇往船上走。
该上船的都上来后,阿紫一挥手,将那两个扶桑人押了上来,推在船头上:“你们有谁认得这两个人?”
下面的男人都抬头看着,其中有两个突然站起来,“是倭寇!他们是该死的倭寇!”另一个说:“我爹就是被小胡子杀死的!”
“杀死他们!杀死他们!”下面响起异口同声地号子。
阿紫一挥手,两护卫将那两人拎下船,往地上一惯。
“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随你们处置吧。”阿紫敛了神情。
下面的人并未被束缚住手脚,于是一大堆男人在那两个人的带动下,赤手空拳地将那两个倭寇打得鬼哭狼嚎个不停,渐渐的惨叫声弱了下去,直至没了动静。
凤展上前查了一下,回头道:“陛下,倭寇已死。”
阿紫点点头,下面却寂静了片刻后轰地一声乱开了,七嘴八舌地,惊讶声也四起,再看向阿紫的目光中,带上了敬畏。
许久,下面的声浪才渐渐平息,阿紫这才又开了口:“伤害过你们的,朕已经将他们交由你们处置了,朕还会带船带兵去剿了倭寇的老窝,但你们扪心自问一下,伤害过别人,是不是也要付出代价?朕的大虞是有法制的国家,不是谁想杀人就杀人,谁想放火就放火,谁想抢劫就抢劫的。”
下面更静了,有少数脸上浮现出悲愤之色。
“朕知道,你们当中有不少是被迫走上这条路的,那罪魁祸首,朕绝不会放过,但你们不能以此为借口去做那伤天害理之事。朕虽登基时日尚短,却不会再放任害群之马骑在百姓头上作威作福,但你们自己犯下的过错,也要由你们自己来承担。”
一个中年汉子满脸激动地站了起来:“只要陛下将那安狗官绳之于法,将那一干的贪官污吏处置了,我赖九就是立马被砍了头,到了阴间也只说陛下的好话,求阎王爷增陛下十年阳寿,为大虞百姓再多做几年好事~!”
阿紫点点头,“是条汉子,就这么死了,倒是可惜了。朕欲去杀倭寇,你可敢同去?”
“敢!赖九本是福州团练,只恨一身的本事刀,小的冲在最前面,杀一个够本儿,砍翻两个还赚了一个~!”
“好,朕就给你这个戴罪立功的机会。”阿紫一指凤展,对赖九说:“你就跟着凤校尉做敢死队吧。”
赖九忙跪下叩首:“多谢陛下成全!”
一个妇人从女人堆里冲了出来:“老头子,你不能撇下我呀~!”声音哽咽得似被风割成碎片。
赖九回头瞪起双眼,“站住!咱闺女的仇,有陛下在,自然能报了,我这条命早就该死了,你休要罗嗦!”
那妇人却软倒在地,抬头看向阿紫:“陛下,您的官员鱼肉乡野,害了多少人家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您不能这样对我们……当家的虽不得不走上这条路,但我们从来没想害过谁呀……”
阿紫点点头,“你说得也有道理,是朕治下不严,没及时将这样的官员惩治了。朕欲招安,”她看向那些男人,“许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尔等可愿与赖九同去杀倭寇?”
大家相视一眼后纷纷露出惊喜,“我等愿同往!”几乎异口同声地答道。
“甚好。凤校尉,给他们衣服,发他们武器。年纪太大或太小的,留在岛上保护妇孺。”
“是,陛下。”凤展一挺胸。
剩下的事,就用不着她了,阿紫回到了驾驶舱。
小旭沉默地坐着,方才的事,他都看到了,也听到了,驾驶舱里什么都能听到,外面却听不到里面的声音。他只是被点住穴,不能动也不能说话。
闾丘归见她进来,上前将小旭的穴道解开。
“小旭……”
“小姨,给我把刀,我也去。”小旭抬起头来,眼里闪着坚定的目光,“我不能背弃他们。”
阿紫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点头:“好。自己小心些。”
小旭起身,“那我去跟他们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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