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时间紧迫,阿紫学起规矩倒是认真得很。再者,她脑子里还有些印象,倒也不难,只是不懂为何嬷嬷还教她如何召见大臣及命妇。她本以为学会封名仪式上的礼仪就好了,没想到居然……,好在她领悟性蛮高,就是这样,也足足又练了二个多时辰,有太监请她去用晚膳才停了下来。
拓跋翰看着她小脸上明显的疲惫,连连给她夹着好吃的:“这么累,晚上就别回去了,省得明天还折腾过来。”
阿紫愣了一下,“这……不合适吧?”
“你是长公主,又没嫁人,也没娶夫,正应住在宫里的。”拓跋翰将排骨剔出来,只将肉夹给她:“若不是你怕嫌这儿拘束,朕早就给你备下宫殿了。就在这儿睡吧,初一去太庙也方便。”
阿紫闻言瞥向闾丘归,琢磨着这是把自己扣下了?
闾丘归垂眉点头:“也好,你现在的身子,还是少些折腾的好。我陪着你,放心。”
阿紫见这两个男人口径一致,也不好强硬地拒绝了。
饭后三人又聊了一会儿,拓跋翰就亲自带着阿紫去了寝室。“你就睡这里吧,后面有池子,别泡久了。”
阿紫看着那张超大的床,直觉不是客房,四下一扫:“我不睡这儿,床太大了,害怕。”
“呵呵,这有什么好怕的,放心,这青龙殿固若金汤,谁也进不来。”拓跋翰又抬手抚下她的后脑勺,“这屋子不空,没有潮气。你现在的身子……”
“好了好了,千万别再拿我的身子说事儿了。”阿紫翻着眼皮:“我好得很。”
拓跋翰也不恼,耐心地哄着她:“那就赶紧把肉养回来些,我就再不说了。”
又变成我了?阿紫打量着他,一点不掩饰自己的好奇。
“怎么?”拓跋翰摸摸自己的脸:“有饭粒?”
“没,就是觉得皇上对我这么好,实在太诡秘了。”
“你这丫头……呵呵,你以为你这个长公主是做假的呀?”拓跋翰心情愉悦地走了出去。
有管事姚姑姑捧着换洗衣物走了进来:“殿下现在要沐浴吗?”
“也好。”阿紫点点头,既然反抗不了,就安然受之吧。反正自己确实没感觉到任何危险,也没觉得皇上是虚情假意。
不多会儿,姚姑姑自后面转出来:“殿下,可以了。”
阿紫放下桌案上的紫玉镇纸,压下心头的熟悉感,随那姑姑走向后面……
“姑姑,怎么这青龙殿里都没有宫女吗?”阿紫泡在飘着花瓣的池子里,颇为享受。
“陛下不喜欢。”姚姑姑轻轻揉洗着公主的长发,想了想,又道:“这里不许闲杂人等出入。”
阿紫微眯了眼,“各宫的妃子也不能来吗?”
“殿下应称陛下为皇兄,”姚姑姑的语气很轻松,“陛下若想要人服侍,可以去娘娘们那儿,但轻易不过夜。陛下是真疼殿下的,连衣饰饮食都亲自过问呢。”
阿紫转了转眼珠,只嗯了一声,再不言语了。
很明显,这个姚姑姑是拓跋翰的心腹,不然也不会被派来服侍自己。不过青龙殿严谨成这样,还真是令阿紫没有想到。那自己这样住进来,是不是也很不妥呢?
姚姑姑见公主殿下没了动静,也就不再多言。似她这样的宫人,虽说被尊一声姑姑,也不过二十三四的年纪,若非服侍皇上,开春上就够了出宫的年纪。虽然她明白皇上指派自己来的用意,但过犹不及的道理,她在宫里十来年,早就品透的。看来这位瞧着亲和的殿下,可不是好糊弄的主儿。
阿紫的身子还虚着,又折腾了一下午,澡还没泡完就昏昏欲睡了。出来后,趴到床边,姚姑姑继续给她拭着湿发,她就已经闭上眼了。
拓跋翰走进来时,阿紫已经睡熟,姚姑姑见了,忙起身退下。不管皇上因何这么晚还来,她都没有立场留下的,即便她也觉得不妥。
拓跋翰摸了摸那还才半干的发,摇头一叹,拎被子给阿紫盖好,从怀里摸出一把朴素得像小孩子做的桃木梳,坐在榻脚上为阿紫理着长发,那神情真的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掌心怕摔了……
等全部理顺了,那发也干得差不多了,外面传来三更的梆子声,阿紫似被惊到,嘤咛一声,翻了个身,顺滑的长发随之扑扇开。
拓跋翰起身松缓了一下坐麻的腿,然后退去外袍,绕到床的另一边,轻轻躺上去。依旧舍不得睡,侧枕着胳膊恋恋地看着阿紫的睡容,半晌抿唇翘起,伸指勾勒着她的脸颊:“紫儿……”
阿紫一夜好睡,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了,可见昨儿是真累着了。
正吃着早饭,拓跋翰已经下了朝,面带微笑地走了进来。
“唔~,一闻这味道就知是阿归的手艺。”他也随阿紫的口吻如此叫上了。“正好饿了,皇妹不介意分朕一口吧?”
阿紫挑他一眼,不由一愣。一身龙袍的他,还真是头次见,即便想挑点儿骨头出来,也没办法,实在太完美了。
“傻了?”拓跋翰伸出食指抹去她嘴边沾上的粥汁,竟收到嘴边舔了舔,“味道不错。”
阿紫的小脸噌地热了,分明红果果的诱惑呀,喵了个咪的~!
马立垂着眼皮,手一挥,本就不多的太监悄然退下,他自己也退到门外守着去了。
阿紫再看眼似等自己邀请的拓跋翰,无奈地起身:“皇兄请坐吧,是吃薏仁黑米粥,还是山药大枣粥?”
拓跋翰心满意足地坐下,“一样